无论他自己，还是他口中那些同伴们，通通都不见踪影。

他没有动，视线却越过重重人群，落在了坐在休息室角落的24号身上。

秦非甚至无法从物理层面上解释自己是怎么踏出每一步而不踩空的。不知不觉间，他们竟然已经在乱葬岗待了整整一夜。秦非生平第一次觉得，消毒水味竟然挺好闻的。

新人是最容易在第一个副本中心态崩塌的。

鬼女脸上露出温柔的神色，将怀中的孩子稳稳当当地搂住。

如果早知道12号托他办的事是这个，那他当初一定不会点头答应。秦非未说出口的话被祂打断：“那也是我。”

安安老师的双眼倏地瞪大了。搅了搅，又把充斥着腥臭气味的粘液涂抹在秦非的脸上。

或许是因为要在这个副本中示人，祂才占用了兰姆的身躯，顶着这张和兰姆一模一样的脸。等那身影越走越近，秦非终于看清。萧霄：“？”

太安静了。“主播加油, 主播加油！”简单来说，工会在招揽老玩家之前一般都会先做个背调。

两个女玩家对视一眼，一起点头。这个家伙人都没有走进告解厅，说出来的话肯定不会被系统判定为加分。据说，这个术法的发明人，是一位二百多年前的赶尸匠。

可0号不知道这一点，还以为萧霄是拼尽全力与里人格做对、冲破欲望后才来到的这里。她臭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油腥气, 怀中抱了只巨大的木桶。秦非的言语就像是一根尖锐的针刺，戳破膨胀到极限的气球，包裹着真相的空气与虚假的世界猛地相撞，玩家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尖锐的疼痛仿佛刀尖绞痛着大脑。

良久。纯净的白色外墙上悬挂着巨大的十字架，教堂外人满为患，热闹非凡。但，来都来了，样子总还是要做的。

原来他们赌的就是这个？秦非并没能在厨房发现什么其他出格的东西。

“这新人是个傻X吧，自作聪明！”鬼火一愣：“你要去哪儿？”依旧不见血。

萧霄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此刻的他看起来非常不对劲。

这个破副本，根本就不公平！

怎么老是我？？大厅中，2号玩家已经彻底融化成了一滩血水。

秦非说这些话的时候, 修女还没能从她澎湃汹涌的怒意中抽出身来。那可是污染源啊！

三途的眼神越来越坚定。

“不像神父您，整天只要待在这个箱子里，摸摸别人的脸就能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游戏继续进行。程松愿意接纳刀疤，那或许，也有可能接纳他？冰凉的，濡湿的，像是带着尖锐的刺。

“可是，何必那么麻烦呢？”粘完之后又甩几下脑袋，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秦非肩头，将那纸一会儿扯下来一会儿贴回去，自娱自乐地玩了起来。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直播开始的时候看到主播拿到12号我还觉得他要倒大霉了呢，结果，哈哈哈哈哈”

“这一波绝对是剧情流主播的高光时刻啊，可以列入史册了吧！”

“我要替3号忏悔他的懒惰与无所作为。”

那种尽心尽责的样子，简直像是面对前来视察工作的领导。

透过地牢中烛火昏暗的空气，0号似乎看到了他孩提时期每年都最渴望看到的那颗圣诞树。最后，观众们终于得出结论——她伸手探了探2号的鼻息，向秦非点点头：“还在喘气。”

秦非不再卖关子，直接说出了他的答案：“厨房里大片的血迹不止一块，而且间隔较远，14号脖子上的伤是致命的，不存在补刀的可能，所以。”

……竟然这么容易讨好。这陡然发生的变故令所有玩家都措手不及。

14号女人的尸体的确消失了。秦非不断观察着道路两侧，试图寻找出一些能够与“出口”或是“祂”关联起来的细节，可始终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