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猜一猜，这是为什么呢？”弹幕里的观众已经快要急疯了。三途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青年。

“也难为你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知道，这本书的确就藏在这间屋子里。”反正参加对抗本说什么也比参加普通副本要划算，不签的才是傻子。

那些似乎想要劫掠走他身周所有氧气的黑暗突然消散了，他重新回到了那个普普通通的不透光的房间。他怀着恶意的冷笑僵在了嘴角。这句话他说得十分富有技巧性，嗓音清润平和，语气平静而笃定，短促又快节奏的否定句式莫名带给人一种“我是在说反话”的错觉。

万一黑雾里的那群长着婴儿手臂的怪物还在怎么办？下车岂不是送死。

可所有人却好像都一起忽略了这一点，不约而同地，完全没有将他放在心上。直到某个瞬间。

只要他想，这整个空间中所有的一切，一个原子、分子、粒子，都可以是他的眼睛。

“儿子，快来。”小秦被蝴蝶通缉了这件事，暗火玩家确实不太关心。

突然异化的14号虽然看上去十分危险，但比起外面的1号来还是要温和得多。而且，即使12号主播没法真的杀死污染源，只要他能够穿过心之迷宫，找到兰姆的主人格，为这苍白无趣的副本增添一条新的、完整的剧情线，那也足够叫人满足了！

“蝴蝶的天赋技能同样也叫蝴蝶，它可以将蝴蝶的卵植入玩家身体，就像那种玄幻小说里，苗疆的人下蛊一样。”“我和孙大哥都已经成功升级成了E级主播，要去E级生活管理区的管理处登记，这一次就不陪你们去户籍管理中心了。”

作为一个还没有和秦非相处过几次的单纯的NPC，即使他是邪恶的魔鬼，看着对面那张纯白干净的脸，也着实很难将他和诸如“阴险狡诈”、“笑里藏刀”之类的词汇联系起来。

他仔细打量着宋天眼底的神态，却越看越觉得他的迷茫不似作伪。宋天又是摇头：“我也不清楚，我没有留意。”快告诉他们，他刚才只是在和他们开玩笑！

因此秦非只是咳了几声，原以为肺部会传来的那种火烧火燎的灼痛感却一直没有出现。那就没必要惊讶了。

那是一张纯黑的木板床，上面随意铺着一些稻草和麻布，右边僵尸将头插回脖子上，宽大的衣摆一舞，将床板上的杂物尽数扫落。

“靠靠靠，主播牛逼！容我说一句，主播真的牛逼！”

主播那张清俊的脸上似乎闪过了一抹思索。突如其来的惊吓原来只是一场闹剧，这起荒诞的事件令玩家们的情绪越发差劲，再也没有人开口说话，前行的队伍一片死寂。听起来，怎么和他自己一个人走的时候遇见的那个鬼差不多？

秦非干脆将两手背到了背后。这太不现实了。怎么积分结算还需要像在菜场买菜一样注意，时刻担心黑心商贩缺斤短两？

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一个答案：

直播大厅中寂静一片。所谓的指引NPC，就是类似于秦非的上一个副本中，导游那样的角色。他分析道：“据我近几小时的观察，你和这个人设的融合度似乎是随着时间一点点增加的。”

虽然其实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总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呢。不将对方放在眼皮子底下，三途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几百号人挤挤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势、抬头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样，眼圈青黑，肤色苍白，看起来倒比玩家们更像是活尸。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除了他们想到的那几处，这个村里其实还有一个公共场所，本来就是用来摆放尸体的。乖戾。

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秦非看到那堵墙似乎轻轻地蠕动了一下。看样子，这直播果真是灵异主题。秦非安抚般地拍了拍鬼火的肩膀：“不要担心，你看我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吗。”

秦非神情凝重地抬起头。按照这栋楼中的鬼魂密集程度，不难想象，若是没有秦非刚才的急中生智，两人如今将会面临怎样的灭顶之灾。曾经的村民们被僵尸追逐到这里后撕碎，于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自己的经历，再也无法逃脱，像是被卷入一场永无止息的轮回噩梦。

这一点就足够将副本中所有本土角色全部排除了。

“救救我、救救我！！你们要什么都可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现在回头绝对会和黄袍鬼狭路相逢。秦非不忍直视地转开了视线。“老婆！！！”

他们报了官，官府的人也没能找到偷尸体的贼，这家人听说了这赶尸匠的威名，愿以重金相求，只为找到儿子，好让他入土为安。自此以后，对蝴蝶言听计从，将他的每一句话奉为圭臬。告解厅中陷入沉默。

“村长！村长——！！”

那个晚餐时吃相十分难看的玩家。

大厅中的空间可以折叠压缩, 而光幕虽然悬浮在空中，画面却是直接投射到每个灵体眼前的。“所以。”他抬眸望向对面，“你们是什么阵营？”

失手了。他一脚踹开脚下挡路的头，在下一个拐角处猛地推开萧霄：这一次，司机终于有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