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画面中，弥羊沙哑着嗓音开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无人回应。这操蛋的玩法，简直就是在逼玩家跑毒。“说得很好，不愧是我看准的动物。”

但污染源不同。系统提示音回荡在整个社区的上方：下方还附加了一长短说明。

光幕里，就在秦非将那个问题问出口以后，他面前的雕塑浑身猛然一颤。不同直播画面中，玩家们正各自在生死存亡之际挣扎。

弥羊飞起几刀，将它们全部剁成碎块。

底座也就罢了，可他们哪里来的碎镜片？他手里拿着地图。为了保险起见，两支队伍各分出两人，凑出一支四人小队，先一步潜入了二楼。

再仔细看？丁立又道：“其实，今天黎明小队对小秦态度的转变，反而让我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

但他好像忍不住。可秦非有多不想说，门外这人就有多想知道。或者，还有最后一种可能，那就是在彩球的原主人死去后，彩球才能易主。

难道他在赌，赌自己敢不敢真的动手？这一切的一切越发验证了小秦刚才所说那番话的真实性。

秦非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先不要。”

在距离他们更近的傀儡玩家开口之后，便收回了视线，全心全意盯着面前的傀儡，将后头的蝴蝶视若无物。蝴蝶在整个中心城里给秦非下通缉令，弥羊自然也看到了。

但他已经发现，秦非在和副本NPC相处的时候，有一种与其他玩家之间完全不同的气氛。保安需要在夜间巡逻，是因为夜间社区内有鬼怪出没。谷梁知道，假如他的眼睛睁开, 瞳孔会是清浅的琥珀色，笑起来时温柔且不见丝毫攻击性, 但在某些特殊的时刻, 又会显得深不可测。

被余阿婆盯上，就像是惹上了不致命却无比恼人的吸血虫，蝴蝶被追得上蹿下跳，什么事也没法做。

秦非退后半步，附耳对林业说了句什么，林业点点头，转身询问站在更远处的五名玩家：和代表着死亡、崩溃，光是看字面便会让人联想到无尽的绝望与黑暗的污染源，似乎完全不是一路人。

闻人沉吟片刻，扭头询问秦非：“怎么样？”随着一张张预选赛邀请函被撕裂的声音响起，在遥远的另一处位面中，各个直播大厅内，一面面光幕也随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玩家们吃过午饭，留下轮流值岗的人，其余人回到帐篷中睡了一觉。他们领着秦非，登上了那个通往漆黑的未知地带的楼梯。

数不清的细小伤口遍布整条小腿。没有迟疑，没有恐惧，什么也没有。

下一刻，几人纷纷反应过来。丁立得出结论。

纠缠的藤蔓忽然散开，如同按了退格键的动画，速度极快地收回海面之下。

听到秦非这样说，污染源正了神色。他将铜丝扭成麻花状，塞进垃圾站大门的锁扣里。弥羊被惊得目瞪口呆，压低声音，偷偷问秦非：“什么情况？”

弥羊起身，将菲菲兄弟拉到身后，摸出一个B级防护罩道具摔在面前的地板上。猪人说到兴奋处, 在拱门前手舞足蹈, 他顺手拆开一个气球，放飞上天。

落在脸上的光柱越来越近, 也越来越刺眼，余阿婆眼前被晃得白惨惨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他真的召唤出NPC来了。秦非在这种事上一向极度敏锐，开膛手杰克没能逃过他比X光还要深入人心的眼睛。

并且，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系统只能抽调两名A级玩家进入副本。在漆黑如永夜的湖底石洞中，秦非的目光从杰克的脸上寸寸盘剥而下。当然刁明更希望黎明小队的人能自告奋勇去林子里看看，可他们死活不愿意，他也没办法。

早晨刚发现赵刚死去时，余下四名猪玩家还曾疑心过，是否是楚江河怀恨在心，偷偷弄死了赵刚。“……小秦？”乌蒙忍了一下，没忍住，小声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停下了？”

秦非道。船工NPC一脚踹开操作间的门，木门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猪人又问了一遍，他看起来似乎要发火了。那摊主是个黑瘦黑瘦、干巴巴的老男人，看起来只有闻人黎明一半高，可上蹿下跳的气势却比闻人黎明足足高出两米。

这就意味着他们不仅没法出去帮秦非的忙，还只能待在通风井里，等秦非回过头来营救。乌蒙的天赋武器一把长刀，说话时他将刀取出放在膝盖上，用一块布不断地擦拭着。直到那三人提醒了他，他才意识到，保安队的工作如此重要。

……在一片漆黑当中，有一抹白色一闪而逝。

他的脸上不见分毫血色。它的体型实在太小，在和这种有实体的怪物战斗时并不具备优势，顶多只能帮秦非拖延一些时间。

但再夸张一些，比如站在那里，半点不挣扎地让秦非一刀把他们捅死，就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