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霄完全不知秦非脑海里的念头已经跑偏到了十万八千里外。为了避免违反导游给的“白不走双”的那条规则,他和秦非之间足足隔了半条走廊那么远,凉飕飕的风从两人中间吹过,吹得萧霄头皮直发麻,总担心下一秒祠堂的黑暗中就会有什么东西钻出来。
纸条上有字,不知是英语还是拉丁文,非常潦草,秦非完全难以辨认。
在秦非杀死8号之前,他还能勉强这样说服自己;或许挂坠中液体的增长速度,与玩家的精神免疫数值有关。秦非十分冷酷地开口提议。他的手上还攥着那把水果刀,在一分钟前,这把水果刀扎进了兰姆——或是“祂”的心脏。
秦非向门那边迈了一步。有人开始对薛惊奇交口夸赞,说他人好、心地善良,有什么都不藏着掖着,自己之后也要向他学习。很可惜,饶是他仔仔细细翻找了半晌,那些花圈和吊唁用的白幡依旧安然不动的摆放在那里。
他在床上坐下,还没来得及思考什么,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头顶的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云层从灰白转向的蓝紫色。
但,三途心里依旧十分不安。“老婆讲解得好清晰!老婆一说我就全明白了!”“我把那个球找回来,交到小桑手里以后,他好像的确跟我说了句什么话。”
终于出来了。浓重的眩晕汹涌着席卷而来,秦非的眼前瞬间模糊一片。寒冷彻骨的夜风从墓碑与枯枝间擦过,发出窸窸窣窣耸人的声响。
“这样啊……”秦非若有所思。“艹,这是不是有问题?我还从来没看见湘西本的导游搭理过玩家,你们呢?”“血修女刚才在上面,不小心把告解厅弄坏了,现在他好像不能正常使用。”
……看样子,鬼女大概是玩够了,准备收网了。为什么要向他解释?
又是一个老熟人。“很高兴见到你们,纯洁的圣婴们。”“仁慈的主啊,请宽恕他的不敬!”她双手交握于胸前,闭上眼,十分虔诚地祈祷道。
秦非就像一个在餐厅里无理取闹为难服务生的没素质的客人,用鼻腔挤出一声询问。
这个NPC一开口,便彻底将玩家们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难道祭品们都跑了吗?
鬼火偃旗息鼓,再也不敢和秦非对视了。大巴的车门虚掩着,不过短短两三天未见,这辆老旧的中型游客大巴看起来便似乎更破旧了一些,斑驳的灰黄色印痕遍布车厢。
可他们刚才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状。
可是三途河在冥府界内,根本不是活人能够踏足的地方。
秦非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他讷讷地点了点头, 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天赋技能:一张破嘴(可升级)】
旁边那灵体被怼了一嘴,有点不服气,碍于对面是个好赌的疯子又不敢大声说话,只能低声咕哝着:“说得那么了解他的样子,你还不是第一次看他直播……”
修女刚才罗列出的那几个人,分别是:
比起小秦来,自己实在是太过于沉不住气了。不是,你到底在思考什么东西啊?百鬼夜行,不外乎如此!
鬼火神色恍惚,身形不断摇晃着。鲜花与铜质烛台消失不见,斑驳的旧木桌上,白色的蜡烛已然变成了暗红色,烛泪滴滴淌落,在桌角堆砌出一小滩一小滩血一般的污渍。到底如何,恐怕也只有它自己才清楚了。
在这样无比逼真、和真实世界中的小区完全没有两样的地方寻找“鬼”,虽然没有在尸山血海里逃命那样恐怖,但自有另一种让人浑身发凉的不适感。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手指头都要磨秃噜皮了,秦非心中涌起些许对副本boss的微妙同情。
他用佛尘将秦非紧紧禁锢住,凑上前去闻了闻。“咚——”秦非道:“你不用去考虑其他人”
有灵体站在光幕前,回忆起记忆中与0号囚徒有关的往期直播画面:他轻轻出了口气, 平复着自己本就毫无紧张感的心情, 并顺手打开了弹幕界面。
这很难讲。
“所谓的对抗赛,其实只是分成两个阵营以后,单纯的竞速赛而已。”并且,从始至终,他就没有担心过王明明的爸爸妈妈会因为这样一点小事为难他。几人头顶,老式电风扇吱呀吱呀地转了起来,晃晃悠悠的扇叶仿佛随时都能掉下,将人的脑袋削飞。
神情呆滞的npc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在努力理解秦非话里的意思。原本紧闭的双眼睁开,扩张到极致的眼眶中却不见丝毫颜色,只有一对空洞的眼白,附着着蠕虫般密密麻麻的血丝。
萧霄有些茫然:“我们要做什么?”
他是不是该谢谢王明明的校服,让他重新体验了一下学生时代的青葱岁月。他的声音轻了下去。要知道,独占一条规则,或许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收割几条生命,手不染血地为自己减少对手。
“虽然报纸曾经报道过,这里每年都会有旅客失踪,但你并没有放在心上。你支付了高昂的旅费,报名参加了最好的旅行团。”最后当然还是秦非凭借队友身份抢占先机,右边僵尸的头被秦非捏在手里,愈加近距离地感受到了符纸上源源不断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