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村中其他建筑风格如出一辙，紫黑色四方形的礼堂占地极广，门前一小片土地被厚重的纸钱铺满，大门洞开着，昏黄的光线从屋中隐约流出。

“停车，师傅停车啊！”

——尤其是6号。

秦非身旁，另外三人都沉默下来。秦非默默收回视线。

在萧霄惊恐交加的目光中，秦非不仅没有带着他逃跑，反而郑重其事地向前迈进了一步。正对面是一个布告台，台上空无一人，下方正对着一排排座椅，上面横七竖八地躺了不少人。

可从大巴回到义庄以后，在秦非的眼中，徐阳舒的头顶却赫然多出了一根明晃晃的进度条。这种非官方售卖的小玩意儿，比直播大厅里的服务员卖的要便宜，因此很受欢迎，系统官方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予阻拦。

这个小东西的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奇异的变化。

孙守义身旁，林业和凌娜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那个女工作人员向他们走来了。

就像是一群饿狼被放进了养猪场，拥挤的人群被尸鬼疯狂屠戮，原本水泄不通的空间逐渐开阔起来，越来越多的尸鬼汇聚到了祭台边。

她在这个话题上似乎有着很强烈的表达欲，滔滔不绝地抱怨起来。那是个短发青年，穿一身暗灰色的长袍，长袍不新不旧，看着倒有些像道袍的款式，年纪应该同秦非差不多大。那个来问他话的玩家露出了明显的失望神色：“哦哦，这样啊，打扰你了。”

各种刀子、棍棒、铁链；秦非见安老师一副难以接受现实的表情，十分贴心地开口宽慰道：“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哨子了, 你不高兴吗？”可没有人能够判断副本要如何进行筛选。

十秒过去了。秦非：“……”结束了。

他人都晕过去了，在梦里拍自己吗？快跑。

“尊敬的神父。”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要忏悔，我要为这教堂中，某个渎职的神职人员忏悔。”三途说了这么多，其实主要都是为了向鬼火和萧霄解释，至于秦非，她并不认为他会不懂得这样浅显的道理。和猫眼中那只眼睛对视的一刹那，秦非握紧手中的钢管。

“新直播来得好快，这才多少天？没见过这么敬业的。”“真的，这户人家奇怪死了，这对父母应该都是鬼吧？”惨烈的痛呼声从不远处传来，血肉被撕扯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不休。

所以他才将到手的分数都推给他们，转头去办更重要的事。而离开祠堂以后，秦非就再也没能从脑海中搜寻到徐阳舒的任何痕迹。

有小朋友？鬼火见状松了口气。一道甜美中带着几分森冷的女声在听筒中响起：

秦非啧了声，悄无声息地压下自己脑海中刚冒头的“能这样听声辨位，感觉好像狗子”的冒犯念头。要离墙壁远一些才是。

广播声被强烈的电磁干扰打断，刺耳的电流声令萧霄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齐齐离家出走，秦非却无动于衷。

五分钟过后，众人在一栋黑色的房屋前停下。

不远处，鬼女的另一分身因为失去主体的操控，已然消失不见。这次真的完了。这是一间非常狭小的房间，里面堆满了杂物，从房间的整体结构来看，这应该是某户人家的阁楼。

“你又来了。”

这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让他确信老板就是鬼，所以才会在那时不假思索地出手指认。都是召唤邪灵需要用到的祭祀品。

虽然已经过去十几年，可不知为何，在徐阳舒记忆中，父亲说这些话时的画面却依旧清晰得犹如昨日。萧霄脸色骤然唰白。“我赌他起码能上c级世界。”

这也恰恰印证了黛拉修女刚才对秦非说的话：“那我们是进去了一整夜？”林业说着，一行人已经来到义庄门前。毕竟，鬼女跟他们说过，这个村里早就一个活人也没有了。

他想跑都跑不掉。“不要碰倒祠堂中的东西！”

与此类似的画面正在游廊的各个角落上演。油锅里的玩家死相实在太惨了，大多数人都不想再看第二眼。那个老玩家神色冷漠，言简意赅地开口：“别管。”

当两个蛊王相互对望时，究竟谁会技高一筹呢？“都不见了！！！”但亚莉安不太敢直说，这种事一看就是秘辛，她生怕自己管太多，引得秦非反感。

他给秦非的盒子里放的是几张纸和一本册子，封面是花里胡哨的风景摄影照片，看上去很像现实世界中旅行社或长途大巴车上会出现的那种本地旅游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