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逐步消失，支撑着他行动的是意志模糊前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跟紧小秦。

这意味着，他做通关任务和寻找污染源这两件事，大概率可以同步进行。

她倒是可以尝试制住NPC。这头猪和真正的猪很不一样。

这是王明明家的习惯。

他们两人都是独行侠，人际关系干净得像张白纸，那些大公会里玩家们的暗流涌动牵扯不到他们身上。萧霄和林业好奇心爆炸，盯了那册子好半天。

瞬间，有数道意味不明的目光望过来。两位生活在副本世界中的NPC家长不知道的是，玩家们进入副本地图后，一般很少会产生想要“如厕”的念头。

更何况，如今他们还身处在一个足以完美演绎这个鬼故事的场景中。在薛惊奇好不容易安抚好其他玩家的情绪后，老头依旧在持续不断地作妖。

作为一个普通NPC，每当他听到玩家讨论任何超出他认知范畴的内容时, 都会被系统强行抹平意识, 而不会产生诸如“我是谁、我在哪儿，这个世界怎么了”之类的哲学疑惑。他倒是没有多爱音乐，只是想去凑凑热闹，差点被现场狂欢的人潮给挤成肉饼。“我的妈呀，主播心理素质可真好！”

都已经发现了小秦的特别之处。

听到弥羊这样说，岑叁鸦一秒之内原地起立。闻人黎明提出想法：“要不试试用雪怪的身体？”

直到背后的鬼怪们彻底消散在夜色当中，再不见分毫动静，已经奔跑得胸腔发疼的玩家们这才稍微停下来喘口气。弥羊在这边鬼哭狼嚎，秦非却从一开始就压根没有看那扇玻璃门一眼。

雪中传来嗡声嗡气的回答。他忽然张嘴大笑了起来。

青年在地上吭哧吭哧刨了半天，抓起一块雪。反正机会只剩最后一次，不管是谁上，都一样无法击落玩具。

老保安没回话，但把门打开，示意秦非进来。开膛手杰克的脑海中有一道声音正在不断劝诱着。那分明就是一群！

秦非轻轻旋转着手中的戒指，语气平静：“这里是我们要去的，指引之地。”

锁扣应声而开。林业咬了咬牙没办法，只好颤颤地伸出手去——砸碎这面镜子，这多么容易。

开膛手杰克觉得很别扭，因为一个人在水下，是不可能听见另一个人的说话声的，可秦非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却都清清楚楚传入了他的耳中。他走在路中央，就像站在聚光灯汇聚的舞台中心一样，抬起双手，尽情享受着来自四周的注目礼。“？那我倒是要去看看。”

玩家们的眼睛却都随着这声呼喊亮了起来。秦非的反应速度极快，在林业几人还在发懵的时候，他已经迅速站起身来。只是很快。

怪都要来了，还在这演什么伦理大戏？

沙沙……直播画面中，谷梁惨然开口：“别挣扎了，事情已经很明显，要想让大家都能安全下潜到湖中心——”

这样一想，小秦的确挺可疑的。“谁说，我们只有牺牲玩家这一个选择？”

双马尾站在薛惊奇身侧，被突然出现的诡异一幕吓得缩了缩肩膀：“我们头上……是不是有什么声音？”谷梁躺在乌蒙身边，他也醒了过来，正双眼直勾勾地瞪着空气发呆。所以，祂想告诉他什么？

“我踏马笑出公鸡打鸣，凌晨3点方圆十里小学生以为天亮了，一起背着书包上学。”

厕所里一般都会有镜子，秦非一进洗手间就立即将门反锁，转过身时却发现，洗手池正上方是一堵灰突突的墙壁。不知过了多久，秦非睡得迷迷糊糊地醒来。

但每当他回头，走廊上却都空无一人。他礼貌地点了点头，身后，一根细细长长的灰色尾巴一闪而过。

秦非在爸爸准备晚饭时，回卧室重新整理了一遍王明明的私人物品，可惜一无所获。他不知道。

闻人黎明看向其他玩家，欲言又止。谷梁因此怀疑，黎明小队已经被小秦策反。

但，这些装备显然不足以在此等寒冷的环境内维系他的体温。林业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吃过了，吃过了，今天早上我们去喝了羊肉汤。”弥羊细细观察着秦非，越看倒是越觉得，这家伙长得实在很不错。

暗处仿佛有一双眼睛，正偷偷盯着玩家们的背影，没人再开口说话，大家全都憋着气奋力前进。望着尸体脖子那颗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脸的脑袋，青年不禁陷入了由衷的沉默。

随即计上心来。这是什么严酷的金丝雀pl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