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新的打击便接踵而来。薛惊奇话还没说完，从人群中，忽然传出了一道声音来：几十年间，村里每年都会在除夕那天以抽签的方式选定今年的牺牲品。

桌上的课本和练习册上都是普通的高二知识点，王明明看起来成绩中等，做的题有错有对。联想到追逐战开始前众人在墓碑之间打转的情况，秦非信手拈来地编了这个谎。

……

而对于程松来说，他除了相信也没别的选择。能相信他吗？

秦非道。奈何棺材里光线太暗，分辨字迹这种高精度的工作委实难以完成。

秦非却并没有犹豫，毕竟，鬼婴头顶那被填满了半截的进度条就是他最大的保障。任何一个被他看向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相信，这个人绝不会随意说谎——哪怕他们明知道他必定是在骗人。

不管谁想当下一个，反正秦非不想。

他怎么就和秦大佬一起进副本了呢？？？总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是飞升成了神还是堕落成了鬼。

“……”

“系统！系统呢？”

“然后，每一次。”鬼火的目光悄悄攀升到金发男的头发上。那双隐藏在玻璃反光下的眼睛中流露出柔软而疲倦的光。

虽然积分不高，可对于那些在游戏中表现不佳的低阶玩家来说，也不失为一个优良的选择。他只是一步接着一步，靠墙行走在漆黑的厢房中。门外传来的叫声短暂又急促，若说是因为被某种东西追赶而发出的却又不太像，相比较而言，倒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人惊恐又愕然的东西。

原本那口棺材有不少人看上，却不想被这个家伙抢了先。他就这么轻飘飘地找到污染源，之后对方像个景点讲解员一样尽心尽责地帮他分析了一遍副本，最后，甚至将刀子递到了他的手上。

她开始说一些秦非听不懂的话。副本给发的NPC角色卡不会这么逼真，直接连玩家的任务也把他隔绝在外不让做了吧？

他还以为按这孩子胆怯的性格，肯定会躲得离神父越远越好。伴随着“吱嘎”一声，大巴车前端的车门自动打开。

一向堪称冷清的F级直播大厅，在不知不觉间，正在涌入越来越多的观众。

他们前后还有几个玩家，都是听到动静后从旁边赶过来的。他们从离开副本出现在城外，到现在穿过巷子进入F区，耽误的时间一共也不过几分钟而已。玩家们的身形倒映在铜镜中，扭曲变形，如同一个个被拉长后的鬼影。

萧霄是知道秦非要去做什么的。“但是就算是一句话，以前也经常有主播答不上来耶。”他先前一直觉得，三途和鬼火组队进副本，应该是三途占主导地位。

它幻化而成的样子并不是它自己选择，而是根据他所面对的人内心所想自动生成的。这个念头涌入脑海，秦非愣了一下。秦非道：“你们要怎么把我们弄去祠堂？抬？还是拖？记得走路的时候稳一些，否则我怕我晕棺材。”

按照他们原定的计划，接下去该做的事就是努力挖掘其他玩家的秘密，在最后不得已的猎杀时刻开始之前，将自己的积分堆到高点。“啊！！”

“哼。”她从鼻腔中喷出一声愤恨的冷哼。光幕正中，两个浑身血污遍布的身影仍踉踉跄跄的奔跑着。

那个npc头顶没有属性介绍和进度条，现在躲起来是来不及了，他看上去不像是有很强攻击性的样子，秦非只得原地站定，放缓呼吸，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反应。他现在不抓紧时间为自己创造优势，后续说不定就会被5678个玩家追在屁股后面砍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钥匙又不会自己长腿乱跑，昨天找不到，今天当然也找不到。“其他那些人也一样。”

萧霄点头，上前试着拧了好几下门，却都没拧开：“这门怎么拧不动？”

萧霄搓搓手：“我就是想说，大佬你什么时候进新的副本，就叫上我一起呗？我弄到了一个绑定资格……”如此一来，秦非终于明白昨夜在乱葬岗时，鬼婴为何独独对他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亲近姿态。在短短五秒钟之内，鬼火的心情大起大落。

这npc虽然说不好是哪国人，但看样子应该是本土人士——大概也能吃这一套吧？黑色的绒布镜帘被掀开，镜中空荡荡一片。

可是秦非得理不饶人：“你怎么不说话？”直到走到他们家的大门口。它的屁股在镜中那人的头上一拱一拱，拱得那张和秦非一模一样的脸上怒火中烧：“住手！”

这老头看起来倔强固执又不好说话，劝也劝不住，还不如随他去。祠堂的天井已然沦为一片人间炼狱，在无数混乱无章的哭喊中，秦非听见几道绝望的人声撕扯着吼道——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充斥身周的黑暗与鲜血已尽数消失不见。

就像是一群饿狼被放进了养猪场，拥挤的人群被尸鬼疯狂屠戮，原本水泄不通的空间逐渐开阔起来，越来越多的尸鬼汇聚到了祭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