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孩现在分明有说有笑，可那说笑声，似乎都是从玩家们看见他们的那一瞬间骤然出现的。轻轻触碰着秦非的肩膀。因为那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

直播结束了，而他们还活着！就着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秦非看见，就在他身后几厘米远的地方，一张惨白肿胀的面孔赫然悬浮在半空中。出现在眼帘中的，是一个不过五六十厘米高的小东西，乍眼一看，或许会将他辨认成一颗肉球。

可他真的问出口了，原本那些跃跃欲试的玩家们却又纷纷开始怂了。当时他还为它担忧了一把，担心若是鬼婴被一不小心滞留在了兰姆脑内的里世界、之后和整个副本一起被销毁了，那该如何是好。

“副本给大家分配了每人50元的旅行经费，但按社区的物价，这50元是不足以支撑我们度过15天的。”饶是秦非再如何镇定，此刻也不免有一分呆滞。差点错位的下巴被狠狠推回原处，只差一毫米就要咬到舌头。

他陶醉的欣赏着这一切——顺便努力忽略秦非所说的每一个字的具体内容。虽然医生这样问了，但显然，他其实很清楚秦非找他是想做什么。

这场意外使他变成了一抹寄生在兰姆体内的幽魂，变成了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废物。有人露出不忍心的表情，更多人则是事不关己，一脸冷漠。

导游仍站在原地，秦非望向导游的头顶，那个只有他能够看见的好感度条依旧维持着1%这个低到离谱的数字，丝毫未动。可是，玩家们彼此对视着，目光中却都透露着迟疑。鬼女的手在棺材里给秦非留字时擦破了皮，想必就是那时，将血气也残留在了秦非的身上。

她死了。

但实际上，从直播开始至今，不知多少年间，从没有任何一个玩家成功消灭过污染源。萧霄不解道：“他为什么要喊我们去看？”

秦非抿唇，对萧霄笑了一下。书桌的一侧静静放置着一本笔记。0号捂着自己正在淌血的耳朵，目光中难得地显现出些许愕然。

【王明明的爸爸：好感度10521%】

若是要让秦非将他身旁已经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的24号推出去挡灾，秦非还真是有点下不了手。秦非向前走动几步，彻底走出了镜片碎裂的范围。小秦肯定也会被误导吧？会认为任平是因为随意插队才死的。

那声音似乎对秦非的反应感到有些难以理解，顿了顿，很快再度响起。根据医生笔记里的记录，16到23号是兰姆来到教堂后，受地牢中那些囚徒影响而衍生出的人格。

鬼女死的那年17岁，年纪轻轻便夭折在了外地，父母在几年前也已故去，唯一的亲眷便是年仅三岁的幼弟。“你们呢？”秦非微笑着看向刀疤。

这家伙不是说他这两天一直躺在棺材里吗！

在秦非的视角下, 那悬浮在空气中的荧光色信息条上赫然显示着：神父用看智障的眼神瞟了萧霄一眼。这样看直播就很不刺激，再加上Ｆ级世界的副本大多数简单，主播又菜，因此平日里根本没什么高阶灵体会来。

然而，没有一个人敢把粗口真正爆出声来。可是，这毕竟是在副本世界。副本是他为数不多能接触到污染源的机会，他不可能就这样放过。

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

看起来，今晚他势必要去一趟村子南边的那片荒坟了。可惜，歪打正着拿到任务的人是宋天。

“别装了！52岁也可以是男同！”不仅拒绝了三途，他甚至又向三途他们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需要你们帮忙。”从理论上来说，假如破坏了污染源，玩家就能够从根本上解决掉这个规则世界——污染消除，世界恢复正常，直播自然而然也就结束了。

只有秦非自己知道，npc对他如此客气，真实的原因或许还是受到了他天赋技能的影响。总之，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做那只出头鸟。

不知他是何时留意上三途和鬼火的，说话时目光一直不自觉地往他们的方向瞟。秦非：……

那只握着他的手同样冰凉，却有着一碰便有别于尸鬼的触感。“现在，想参加的人来我这里报名。”

那截哨子现在就藏在他的口袋里。万一那些玩家怒了，把他们像4号一样锁在卧室里，那该怎么办才好？目前已知拿到人头分最多的是6号。

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黛拉修女忽然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电棍，电得他的发梢都有些卷曲起来。就着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秦非看见，就在他身后几厘米远的地方，一张惨白肿胀的面孔赫然悬浮在半空中。

这么精准的人数，副本真的不是在针对他们吗！

新人中没人敢再说什么，三名老玩家则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冷眼旁观。

三人说话间，又有别的玩家朝寝室过来了。“导游是不是耍我们的？”程松面色不善。

终于，一模一样的又一间村长办公室出现在他眼前。

“我需要先查看一下告解厅的损坏情况。”她将秦非按在椅子上，和颜悦色地宽慰道，“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