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玩家们震惊的表情中，村长缓缓抬起手臂。这还是秦非开始直播以来头一回独自在副本中醒来，目光所及的范围内完全没有其他玩家的影子。

是萧霄。4.你无法逃过祂的注视。

她的目光又一次飘过王明明刚才坐过的那张桌子。

秦非并没有把医生笔记完整地展示给三途和鬼火看。刀疤狠狠瞪了秦非一眼，被秦非毫无反应地无视。只能像是一条被铁链锁住了脖子的狗一样，老老实实蹲坐在原地。

直播大厅中寂静一片。秦非的精神免疫一直是个谜。不过有一点鬼女倒是没有看错，徐阳舒着实是个不肖子孙。

有尸鬼站立不稳，东倒西歪地栽倒在地。萧霄的心脏蓦地一紧，像是被什么人用手狠狠抓握了一把似的。

秦非轻轻嘶了一声。

秦非只感觉到一股飓风裹挟着自己，由于移动速度太快，他甚至没有看清自己被风掀飞的过程，只听见几声惊呼，而后便重重栽进了屋里。却发现那张纸不知何时已经在墙上自燃了起来，如今早已被烧的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角，随着他的视线投射过去，就连那一角也化作了飞灰，落得满地都是。为了实行他们早就制定好的计划，三途姐推了他一把，独自将那群人堵在了后面。

是玻璃接触地面裂成几瓣的声音。萧霄与孙守义对视一眼，迟疑着点了点头。“时间还早，我们现在出发，可以赶在凌晨前回来。”孙守义认可道。

他大跨步走向那摊碎纸屑，动作幅度之大，令人简直忧心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是否会突然散架。秦非第一时间便在人群中搜寻起萧霄的身影。青年手指用力，伴随着“咔嗒”一声轻响，大锁应声而开。

即使是在那之前，他折断神父的手、说出各种不敬神明的话、还不断用谎言欺骗别人。

他只能吃这个暗亏。

玩家们为了避免被堵住去路，都站在了祭台的边缘。秦非望向他，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忧色。既然他已经知道，所谓的24名圣婴其实只是兰姆的24个副人格。

他说这话的时候鬼婴就在他的肩膀上坐着，叭哒着一张嘴吐口水泡泡玩。低血量带来的负面影响还在持续，秦非眼看就要再度栽倒下去。

缺德就缺德。

……

既然决定要去，那自然是越快越好。放眼看去，哪里还像是卧室？秦非笑眯眯地点点头。

这是秦非进入副本以后第一次受到这样直观且严重的伤。医生没有绕弯子，直接切入了正题。“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躲好就。”

他那粗短的脖子上同样伤痕遍布，皮肉外翻，道道血痕触目惊心。如潮水般涌来的腐烂尸鬼、扑鼻的恶臭、吞噬一切的恐惧与绝望……在到导游的带领下，已然成为了惊弓之鸟的玩家们列成一队，鱼贯离开了礼堂。

那要搜到什么时候？大家直接一起等死算了！

随着秦非提出让对方“出来”的要求，走廊另一端竟真的缓慢地浮现出一个身影。

新的导游，或许会带来新的规则。

怎么一抖一抖的。秦非望着那张随风翻飞的符，不由得有些意动——萧霄说过，这也是一张封印鬼物用的符。“你们先别走了。”少年压低声音，倒映着烛火的眼神颤抖，“我好像看到它们动了。”

那岂不是意味着，他很有可能已经发现自己是假扮的？

“握住它，你的罪孽便将被洗净。”说到这儿，导游突兀地顿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断了声线似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很快又归于平静，抬手推开了义庄大门。之后十来分钟，秦非一直在房间中翻翻找找。

萧霄低声道：“有点奇怪。”

明明长了张天使般的面孔，所作所为却十足地像个魔鬼。白白的，形状不太规则，中空，上面有孔。

或许，等有一天，他升级到更高等级的世界、接触到规则世界更核心的运作逻辑之后，自然便能明白了。

他还以为自己跟着秦非是过来看热闹、当跟班的。秦非抿唇，现学现卖地露出一个和爸爸妈妈弧度相似的笑容：“遇见了今天来社区赞助的旅行团，帮他们带了会儿路。”

一分钟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