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趁着余阿婆发懵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偷偷打量着她身后那辆三轮垃圾车。

秦非抬手敲了敲树干，关节那一头传来空阔的响声。

这里的水温比起冰湖表层位置要高许多，秦非甚至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秦非将手机丢进随身空间，转身往外走去。

走廊上人声嘈杂。这是尸臭。

明明是炎炎盛夏，在场所有玩家却都觉得后颈一凉。

秦非想喊鬼婴帮忙，但鬼婴也失联了。他和蝴蝶离开404号房不过前后脚, 按理说极有可能会在12号楼底下相遇。

“干得漂亮。”秦非对陶征看眼色的能力啧啧称赞，简直怀疑他以前就是职业给人做狗腿子的。

所有人都以为，他也在看地图。这个副本也可能有鬼怪元素。

秦非故技重施，很快将抽屉打开。“眼睛？”应或率先说出了答案，语气惊疑不定。

昏暗狭窄的通风管道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弥羊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但地图是玩家们手中唯一能够作为参考的指引，在出发前，他们拿着地图就山脉走向做过评判。那些为了看热闹而特意将视角切换过来的灵体们，正在各个直播大厅中轻松愉悦地交谈着。

“救命救命，好想告诉他们啊, 太有意思了！”秦非扔下第三枚重磅炸弹：“我怀疑，刁明现在的状况，和雪山里的怪物有点关系。”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弥羊的脸色古怪起来，他怎么知道？五人倒都没有怀疑过吕心是被这新来的四个玩家杀死的。

那个任务场景甚至连“场景”都没有，是一个非常简陋的黑暗空间。假如受欢迎的副本被选完了，他们就只能去别人挑剩的。

每片区域内都横七竖八地躺着些玩家，有人仍昏迷着，也有人挣扎着想要起来。说是村落也不尽然，更准确一点形容，那是一大片低矮的平房

好像被什么硌了一下，形状很奇怪。……这里真的好黑。

细微的颤栗顺着脊髓直冲天灵盖，这是感知敏锐的动物在觉察到恶意后，身体自发而出的预警。“咦？这两人参加的不都是《创世之船》副本吗, 一个在C1，一个在C2，怎么副本进度不一样啊？”

秦非为自己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他的手里拎着越来越多的物品，而脚步未停依旧，还在不断买买买。

“这里有个往下的口子！”他压低声音说道，“下面暂时还看不出是什么地方。”沙哑苍老的声音的走廊中响起：“我是来社区借住的旅客，我在楼里迷路了。”

秦非半垂着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默不作声地往大帐篷那边走去。就在他身后不远处，阵阵脚步声如雷鸣般轰然回荡，整个楼道内地动山摇。

他紧贴着秦非，恨不得把自己变成对方身上的挂件，走到哪里跟到哪里，才能勉强汲取到一点安全感。他喃喃自语：“我们现在是死者了, 那其他人呢？”

等到他走的近了，大家才发现，他身后竟还跟了两个同样体型粗壮的玩家。在各个不同的副本世界中, 污染无处不在。“还有这个身份牌，没有身份牌，垃圾站的大门打不开。”

结果惊恐的神色没等到，反而被对方向看白痴一样注视着。刚才短暂的停顿，似乎只是为了给玩家们留出吸收信息的空隙。

“所以他刚才不说话，就是在等玩家给他鼓掌？”他好像想跑，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挣扎片刻后终止于颓然，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冰面上。在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里，他已经又购入了三个电子闹钟，以及四个挂历。

他给了弥羊一个古怪到难以描述的眼神，捂着额头，脚步飞快地走了。

……

林中仿似生长着无数只看不见的眼睛，正潜伏在暗处，窥伺着温暖明亮的营地，发出含糊而让人心神不宁的呓语。黎明小队不管在哪个副本里，都是共同进退的。社区里那些普通人是造了什么孽，要住在这种地方。

他搞个铁丝就能捅开。这把钥匙，就是少年在下午的混乱中，背着NPC们捡到并偷偷藏起来的。秦非抬头望去，与猪人四目相对。

蝴蝶和薛惊奇同时望了过来，看清秦非几人的面庞后，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可他既然已经进了房间，不玩游戏，NPC就不放他走。除此以外，她的后脑勺、手臂、腿、脚，所有和墙面地面接触到的地方，似乎都正在被什么东西啃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