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霄抬起头，看到秦非那双琥珀色眸中沉静如水般平静温和的神态时，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一种鼓舞。后背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秦非从口中溢出一声闷哼。头大身子小，模样甚至有点卡通，像美式哥特动画里的小僵尸，瘆人中勉强透出一丁点很难形容的可爱。

秦非当时看的不太仔细，但从记忆里的画面中依稀可以得见，13号将吧台上的所有酒水都找出来、堆放在了一起。虽然听不太明白这“圣婴”、“圣子”之类的奇怪词汇。老娘信你个鬼！！

他在秦非的床沿边坐下，正了神色道：怎么每天都过得像做梦一样……？11号抬手，痛苦地捂住额头。秦非伸出空闲的另一只手，将自己上翘的嘴角强行拉平。

林业好奇道：“谁？”导游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瞬间，玩家们一拥而上，将秦非包围起来。可华奇伟临阵撂了挑子，这也就意味着，假如林业今晚离开义庄，他就势必要接连违反两条规则。

因此亚莉安今天一看到秦非，便立即认出了他，并双眼发亮地走了过来。他伸手敲敲镜面：“别睡了，快出来。”

萧霄见状，神色松动了些许：“还真是。”

嘶！剧烈的闷痛从头顶传来，有什么热热的东西顺着额头一路滑了下来，落进眼睛里，将8号的视野晕染成一片猩红。

这预感就要成真了。鬼火露出茫然的神色。玩家们似有所悟。

和外面的教堂一样, 休息区同样窗明几净。秦非：“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那三个沙堆里都没有你的哨子。”

反而会将自己困在进退两难的境地当中。

现现在，蝴蝶追捕秦非的行为已不仅仅局限于想将他变为自己的傀儡。掌心接触到右边僵尸脸颊的瞬间，右边僵尸猛烈的躁动便骤然静了下来，它像是遭受到了某种致命的打击，双目圆瞪，呆呆地放缓了动作。好了，他最后的疑惑也被消解了。

女鬼被打击到了，但女鬼不是随意放弃的那种鬼。这一点绝对不会出差错。

所以这一整天, 这个能吓死人的鬼小孩一直呆在秦非身边, 而秦非还能面不改色地和其他玩家说话、探索副本,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看见的那一眼，大概是导游用了什么法子。“眼睛！眼睛！”

那村民一边说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嘴角几乎咧到耳根，模样十分渗人。这一次他没有刻意掩饰，因为现在教堂中朝着秦非看的人远不止他一个。

秦非耳畔回响起神父说过的话。望向虚空中，在另一个世界与他目光交汇的那群观众。就像是一群饿狼被放进了养猪场，拥挤的人群被尸鬼疯狂屠戮，原本水泄不通的空间逐渐开阔起来，越来越多的尸鬼汇聚到了祭台边。

秦非有些头痛，这两项禁忌无疑都已经被他触犯了。

副本进行到那个节点，玩家们之前在无形当中形成的对立已经消解了。反正也不会死。

声音洪亮，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呜呜呜、哇——你们藏到哪里去了啊……”“如果程松不愿意放弃刀疤, 我们就威胁他……”“1号确实异化了。”

……

让玩家下意识觉得，这是不能让对方阵营知道的事。以前的玩家们在进入这个副本后, 往往都是如没头苍蝇般在村庄内乱窜七天, 将能去到的所有地方都搜索一遍，最后迷茫又憋屈地迎接失败。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外，扬起手中的花铲，狠狠敲了敲围栏，发出的沉闷响声令所有玩家都心头一颤。那只手掀开帘幕，向前，再向前。“答应我，和我合作，你的愿望很快就会实现。”

其实秦非很想掐自己一把，但他做不到，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身体。肯定是那个家伙搞的鬼。

他盯着前方不远处。木门化作一块块碎屑，2号与0号相互推搡着冲进了教堂里。其实林业也不是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管要排多久，反正他都只能排着。

祭台下，村长沙哑苍老的声音传来，嗓音中藏着隐隐的期待。他原本清隽的面庞早已看不清五官，鲜血顺着肩颈划过手臂，在指尖汇聚成一点，又缓缓滴落在地。凄厉的惨叫声由远及近，又越来越轻，秦非在百忙之中抽空朝着谈永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不忍直视地将视线转开。

这是性命攸关的事，就连刀疤都不再作妖，全程静默，一言不发地跟着其他人动作。问题不大，只要修女不为难他，她愿意叫他爷爷都行。是的，没错。

他静静等待着弹幕接话。“社区居民轮流清理。”三途觉得秦非的举措十分明智。

五分钟。玩家们点头表示认可。

“那时我的房门开着，你的房门也开着。”他早已习惯了跟着副本的规则限制走，像秦非这样主动跳脱于规则之外看问题的方式，他在此以前还从未接触过。“这是从哪里来的？”林业好奇地问道。

……竟然这么容易讨好。他的注意力已经转到了一旁的书桌上。

“嗨~”这是个十六七岁的男生，穿着校服，面对镜头时笑容拘谨又羞涩，看起来性格很腼腆的样子。这两人，是十余名玩家中唯二的、已经可以确定中招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