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们似乎想到了什么，齐齐打了个寒战。老板娘一个激灵醒过来：“付钱？”

那张符咒被撕掉以后便成了一张废纸，被秦非随手丢在地上。

秦非神色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抿唇扬起一个一看便知是敷衍的笑容，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接。他坐在那里，透过布帘的缝隙看向外面。那是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十分容易被忽略的东西。

就这还是没有受到副本任何蛊惑、全程以最佳状态通关的结果，那些精神免疫比他更低、被桌上食物影响更多的新手玩家，下降的san值只会比萧霄更多。

秦非抬头，望向前方的大门。鬼女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如银铃乍响，听起来倒是和鬼婴笑起来时一模一样：“徐家人给我们留了信，要我们保护好他家的祖产，尤其是那本《驭鬼术》！”

萧霄一颗心咚咚狂跳，对面的女鬼虽然没有立刻伤害他们，但明显也来者不善，萧霄不明白秦非为什么还不跑。刀疤不耐烦地打断：“说说他的脸。”那六具尸体的名字，秦非倒是记得——祠堂里那六个牌位上有写。

他望向空气。“我真是服了，他的san值一点都没掉，系统是卡bug了吧……”只不过这次进副本，她被迫拉扯了一个比她还要不如的鬼火，这才不得不又当爹又当妈，一个人打两份工。

……

“直播里这对夫妻，我的确是见过的。”

门的另一头一片漆黑。当时大厅门口排着两条长龙，蝴蝶一行人从马路对过走过来。说起来，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回那个名叫秦非的玩家和导游说什么，最后都会得到回答，说是有求必应也不为过。

他的眼前浮现出那个村民说话时脸上怪异的笑，和口中那两排被烟熏得焦黑变形的牙齿。老板娘面无表情地在板子上记下，转身离开，林业低着头，越过三途和鬼火之间的缝隙，偷偷摸摸打量着外面。一般玩家只要能够得上升级要用的积分，绝对会屁股着火一样冲去兑换通行证。

林业又惊又喜：“快快快，贴它头上去！”

又或许是被告解厅中的黑暗和那块帘子遮挡了视线。

虽然整个过程安静又和谐，但秦非依旧从空气中读出了几分不对味来。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这种氛围，这能够让他体会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烟火气，使他确信，自己依旧是个正常人。“哈哈哈，老婆：桀骜美人，一身反骨！”

“刚才我们本来想跟着前面那个NPC一起进炒肝店, 但是被炒肝店的老板娘拦在外面了。”

他的身上像是被鲜血洗过一遍似的，浑身衣物都被血迹浸透，发丝一绺一绺粘在额头上。

他已经做好了受到质疑的准备。

诚然，比起那什么见鬼的6号，他对眼前的12号更加感兴趣。

但现在看来，所谓的和睦关系，或许只是父母单方面的而已。薛惊奇抬高音量问道。

这东西虽然只有公会或小队成员才能购买，但具体使用起来却并没有那么多限制，只要两个玩家同时来到调度中心，一起按下按钮就可以了。

林业：“我都可以。”

所有观众都认为，这次当然也该是一样的。

或许正是因为它觉察到了他身上鬼手留下的气息。……这是一件双赢的事。

后颈处传来怪异的触感，细密的痒意顺着脊髓传递到大脑，每一寸皮肤都在疯狂拉响警报，争先恐后地宣告着同一事实：有一只冰凉的手，正沿着秦非的后背缓慢地向上攀升。他说的是那个在守阴村村口，将玩家们吓得一哄而散的僵尸。

“你懂不懂直播？”此时此刻，他并没有额外分神去想镜头背后，那正被他时刻牵动着心神的万千观众们。分析的灵体摇了摇头：“逻辑是成立的，但依我看，可能性不大。”

秦非道：“一会儿你注意一下，在6号——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个积分的时候，把这份资料交给三途。”“……不，准确来说，我还没来得及犯。”

十余秒后，那女鬼退后了些许，眼中似乎多了些端倪与打量，像是在评品秦非话中的可信度似的。

她狐疑道：“那些被你忏悔过的内容，我们再说一遍还能生效吗？”

片刻过后，一颗圆润的、还冒着鲜活血气的眼球躺在了秦非的掌心。顿时有几个人低声咒骂起来，跳到了一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青年眯起眼睛，复刻出了一个和鬼火一模一样、百分百还原的神秘笑容。对着另外几个孩子她尚算和颜悦色，而和兰姆说话时，却永远皱着眉，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脑袋：“哎呀，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