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实诚地点头。这可是污染源！弥羊这一个多小时备受折磨，现存的智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从细枝末节中判断情势了。

玩家们顺着走廊一路向里，机组发动的轰鸣声越来越巨大，到最后几乎吵得人耳膜直跳。“我们不清楚下面有什么。”弥羊看上去十分焦灼不安。“他死定了吧？”

可那丝线粘性极大，他怎么扯也扯不断。那双冰蓝色的眸子迅速拉远距离，眸中掠过不易察觉的波动，又重新归于平静。走廊上铺着红色的厚重绒质地毯，两侧整齐排列着数道彩色木质房门。

嘴唇的颜色极浅，如同春末零落在尘土里的最后一片樱花，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似的。在和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四目相对的瞬间, 秦非的呼吸心跳骤然一窒。

这是他们公会中最最讲究的两个人, 平日里，大家走路都生怕迈步时扬起的尘埃弄脏了人家的裤脚。对于高阶玩家来说，这不是多么困难的事，玩家们很快集合完毕。但对待秦非的态度倒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敷衍：

将雪山视为至高无上的神明？他倒也不是真心想问王明明什么意见, 只是，在那么多的副本里, 他见惯了那些掌控欲极强的指引NPC, 偶然遇到一个懒得管他们的, 竟然还有点不习惯。

假如在早晨最忙的时候过来，老板娘肯定会使唤他在前面端盘子送菜。灰白色的雪山湮没在阴云之间, 漫天飞卷的雪片肆虐席卷每一寸土地，凛冽寒风化作尖啸不绝于耳，将天地间所有其他声响尽数吞没。和回执单上语焉不详的时间不同，传真一角清晰地显示着今天的日期，2023年7月1日。

只在一眨眼的瞬间，站在秦非身边的弥羊凭空消失，无影无踪。

从大象进房间到现在，甚至才过了一分钟！他们还是没能走出这座山，但天已经亮了。

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几人同时入水，效率会更高。祂大约是以为秦非正在衡量着这件事的利弊，再次主动开口。

“这游戏太难了。”弥羊断论道。

能够活着进入C级以上副本的玩家，一般很少会犯如此浅显的错误，但一天一夜的寒冷、惊吓与污染，显然让刁明本就不高的水准又直线下降了几个档次。

秦非的额角突突直跳。按照之前的经验，他们只要冲出一楼安全通道的门，整栋楼都会同时被拍扁成一个大型单层空间，那样一来，外面必定蹲守着数之不尽的怪。有人还没缓过神来，也有诸如弥羊或岑叁鸦之类反应快的，已经开始研究起墙上的地图。

夜间游戏的通知事发突然，应该有不少玩家都赶回了活动中心。“这里有个往下的口子！”他压低声音说道，“下面暂时还看不出是什么地方。”那只眼睛又一次出现了。

这是一个坑。渐渐的，靠近秦非的鬼怪越来越少。

深不见底。孔思明看起来一副精神脆弱的样子，为了避免刺激到他，秦非没有提起周莉的名字。吕心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一样的叶子。假如给他们机会成长，或许，他们也能成为排行榜上有名的人物。可短短几句话的交谈过后，他似乎已经将自己的目的忘到了脑后。

大家都是同一时刻进的副本，同进同出，所有见到NPC的场合都是一样的。

青年鸦羽般的长睫紧紧下压，勾画出弧度优雅的轮廓起伏，从山根、到鼻梁、下颌、喉结，最后隐没在防雪冲锋衣高耸的立领下方。黑发青年痛苦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主播这是雇佣童工，我要向系统投诉哈哈哈！！”老保安十分有闲情逸致地和林业聊着天。黑晶戒指可以隐去污染源的存在，似乎也在一定程度上，压制了秦非身上那股令副本怪物疯狂的气息。

这似乎恰好戳中了茉莉的话匣子。

……

亚莉安将咖啡递给秦非，期期艾艾地望向他，眼底隐含着期待。多么惊悚的画面！

鬼火皱眉：“所以，你必须一直盯着那个鬼，视线一离开它就会朝你跑过来？”

两秒。此刻，乌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么一比起来，他在现实生活中那个一天到晚只知道打游戏的不孝子还真啥也不是啊！

后面的玩家看见前面玩家的动作，自动自觉地在鸡人抵达之前先排好了队，这使得鸡人的前进速度非常快。玩家们一看那边闹了起来，不约而同地向那方向涌去。

雪屋中的玩家分成了两波，一半人围着刁明的尸体检查、寻找着可能出现的线索，黎明小队则聚在另一边开会。弥羊张开嘴假意跟着一起唱。

今天他就要给这小丫头上一课，让她明白，这不是什么实力至上的世界……门竟然打不开！这个NPC在副本剧情中的参与度很高，事关许多重要节点。

“或许，可能，副本给了我们精神污染？”

现在秦非名下的积分，已经达到了十分惊人的112，448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