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霄刚才闭着眼睛告解的时候,秦非将外面走廊的钥匙交给了鬼婴,并让他跑了这次腿。不知走了多久,秦非肩上的鬼婴突然“啊啊”地叫了起来,短短的手臂胡乱挥舞着指向前方。老人枯瘦如干柴的手指在地上颤抖着摸索,细碎的纸片却不断从他的手指之间滑落,飘回到地板上,碎成更加难以抓取的齑粉。
秦非终于彻底明白这场无妄之灾的来由。
8号,兰姆,■■
秦非从修女进门后就一直没有睁眼,卷翘的睫毛始终乖顺地盖在脸颊上。隔着一道栅栏,0号囚徒懒洋洋地倚靠在囚室脏兮兮的墙边。难道是有人在外面偷偷说他们公会的坏话?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也配当黑羽的下属挂名工会?”
萧霄扭过头:“?”
老玩家。那是什么人?厚重的黑色木门摩擦地面发出阵阵闷响,潮湿的霉味飘散在空气中。
但这座祠堂的祭台上,几个灵牌上镌刻的却都是完全不同姓的名字。床下铺了张摇粒绒地毯,上面勾着可爱的图案,写了八个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听说四大公会的人都想找他。”
他喜欢伤人,刀子捅进皮肉的感觉令人着迷,而秦非这样的小白脸往往是刀疤最热衷的狩猎对象。一旦3号没能出手对付得了12号,他也就有了多拿一份人头分的理由。
两边靠墙位置都有看守巡视,手中握着电棍和钉枪,望向众人的眼神狠戾,看上去十分不好惹。
亚莉安十分愿意卖给秦非这个人情。可,怎么说他也是NPC呀,只要多问几句,迟早能挖出一些信息来的。秦非就这样在1号恨不得杀人的目送下,脚步轻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出了什么事,那人走得踉踉跄跄,步子也很慢,并没有注意到走廊的这一端,秦非和萧霄正在望着他。“为什么?”老板肯定是鬼,任平指认得没错,白方的阵营分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秦非重重摔落下来,屋内的灵牌稀里哗啦散落一地。不管在外面的世界是做什么的,进入规则世界以后,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我们还会再见。”
接着,站在空地上的玩家们接二连三的消失了。人格分裂。秦非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转脸避开了其他人充斥着“秦哥哪来这么大面子”意味的好奇注视。
“太恐怖了!狗逼系统你是懂运镜的,我正在全神贯注的盯着主播的漂亮脸蛋看,你突然放那么大一张丑脸,比他妈见鬼还吓人。”
导游举起铃铛,抬手轻晃,尖锐刺耳的铃声瞬间穿破雾气,宛若一道道利刃般,刺入所有人的耳中。天花板上遍布着一团团污渍。
终于出来了。听了林业的话,秦非眉梢微挑。“你亲眼看见8号走进我的房间,看到他拿着刀刺向我,看到我们双方争执过程中,他跌倒狠狠磕在了桌角——”
书桌旁的书架上整齐地排列着课本、杂志和手办,旁边的挂钩上挂了件蓝白相间的外套,像是校服。
“不会的。”鬼女兴致缺缺,“除了‘祂’以外,这里还有另一股力量存在。”“三,您将乘坐旅社提供的大巴往返,往返途中请勿随意离开座位、请勿将头手伸出窗外,若您——切记,不要开窗!不要开窗!不易啊奥——开——次昂窗——”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这扇门的颜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过的木门,可背后却宛若用鲜血涂就, 经过经年累月的无人问津后,化作一团令人作呕的黑红色。
顺着她视线飘去的方向,一个人正悄无生息地缩在角落里。这样的人,程松以前见过不少次。
“想变成一个熨斗!熨平老婆的眉头!”没人!
“用在你的身上,一定非常有意思。”
玩家之间的信任度极速降低,所有人都在相互猜忌怀疑。他要去看看,那几个老玩家到底都隐瞒了些什么副本信息。萧霄十分意外,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这里还有一道门。
目之所及的范围内,唯一可见的便是不远处的一把椅子。
可惜, 他终究是打错了算盘。秦非道:“红方的阵营任务中说了,指认鬼得一分,杀死鬼得两分。另一种可能,或许任平在指认了老板是鬼后,便立即进入了‘杀死老板’的进程。”
“主播……没事?”“ 哦,这个吗。”秦非将那串铜铃戴在手腕上,轻描淡写地道,“这是刚才厢房里面,那个老婆婆僵尸身上的呀。”
秦非瞥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件风格与卧室十分适配的蓝白格纹睡衣。只是还有一点,秦非不太明白。系统并没有特意给墙上的规则镜头,因此观众们也都没看清那些字样。
萧霄连忙将自己的挂坠也翻转了过来,后面是数字10。
村长胡疑地望了他一眼。“你、你……”“坐吧。”
在冲进那扇门后,他仿佛撞进了一团柔软的棉花,或是一块富有弹性的果冻里。“秦大佬,你是偷了钥匙然后藏起来了吗?”“我不知道。”秦非并不想浪费口舌去和1号分享这些无关紧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