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目送着他走出一段路后，缓步跟了上去。

大爷一听却蹦哒得更欢了：“什么？这里死过人？”

虽然这个王明明，看起来只是个知道的不多的引路NPC。

鬼火十分生硬地将话题扯开：“我们还是继续去找找其他玩家吧，想办法弄明白他们的里人格是什么，然后去告解厅攒积分。”

眼睛有大有小，像是一台台永不关闭的监视器，扫过它所途经的每一寸土地，让秦非不由得想起希腊神话中，那个百眼巨人阿尔格斯。

萧霄倒是并不觉得秦非问了这个问题，就会这样去做。就连那几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高级玩家，也都还在二楼。

鬼火煞有其事地开口。主播真的做到了！

秦非回到卧室后没有睡，屋内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在脑海中静静梳理着这一天之中所有的见闻。虽然按照秦非提出的圣母挂坠理论，6号此刻的精神状态已经是岌岌可危。

近了！一号一双眼睛在秦非、萧霄和鬼婴之间打转，目光落在鬼婴身上时显而易见变得友善，而当视线挪移至秦非和萧霄身上时，又带着浓重的审视和敌意。

诸如此类有关直播内容的讨论，在秦非那头早已被屏蔽得一干二净。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

刀刃深深劈进地板，将地面砍出一道竖长的裂纹，径直蔓延到众人脚下。那家人听说自己被骗，立即翻了脸，揪着徐阳舒不放。加之跑得太快，汗液顺着他的额角一滴一滴滑落，一张脸就像是被水冲刷过的盐碱地，如今整个人灰头土脸，看起来又脏又凄惨，简直不成样子。

所有村民都已经完成了挖眼的仪式，他们将头缓慢地转过来，百余只黑洞洞的眼眶凝视着礼堂中心的一小撮玩家。……秦非很快看清了追着他们跑的是什么。

祭台边缘洒满了白色纸钱，一层一层堆叠，顺着祭台蔓延到地面上。

而这恰恰可以说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有单独消失的，也有两个、三四个一起消失的。秦非生平第一次觉得，消毒水味竟然挺好闻的。

随之而来的是修女如狮吼般的咆哮。十万火急之中，秦非的余光再次瞥到了自己肩膀上坐着的鬼婴。催眠？

对话逐渐步入正轨，萧霄的胆子也越来越大，半是吹捧半是试探地问道：“秦大佬，你这次是车上第一个醒过来的吧？”既然非去不可，那让老玩家们打头阵，又有什么不可以呢？“老婆老婆！老婆和我结芬！和我结芬！！”

但这个时候，事态其实还是可控的。譬如，评分的标准按什么制定。第七天晚上是副本的最后一天，他们能否活到那时都说不准。

碎裂的镜片在秦非背后迸溅了一地。原因无他，选择和鬼婴相关的问题当做切入点，总是不会出错。

果然，他左手侧的车窗被打开了一条小缝。

他是突然聋了吗？

8号突然地张嘴，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响。他忘乎所以地啃着苹果，很快便将一颗果子啃得只剩果核。

那人惨叫一声，像只虾米一样蜷缩起来，痛苦地捂着胃部弯下腰去。“好啊，你先出来吧。”秦非道。

秦非对黛拉修女在往期副本中的表现一无所知。每个玩家结算的时间长短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如果有人对结算内容有疑虑，还会在结算时和系统你来我往地扯上半天的皮，耽误时间也是常有的事。

在如此强有力的佐证之下，副本强行加诸于秦非脑中的迷障也就自然而然地退散了。

现在是白天，村道两侧的石质神像都被村民们收了回去，同样的，村民们也都不见了踪影，整个村子只余一片死寂。头顶的木质横梁早已风化斑驳，过道一侧的门板都已老旧掉漆，上面遍布着细长的道状裂口，很像是被什么东西抓挠过的痕迹。在银幕前后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中, 这个此前从未被人注意到过的副本NPC神色僵硬地开了口。

这两人，是十余名玩家中唯二的、已经可以确定中招了的人。

秦非看着鬼火的傻样，突然就有点遗憾。秦非：！看老人现在的年纪，怎么也该是5、60年前才对。

就在这短暂的片刻之间，局势已经发生了新的变化。骗取信任第二步，提供满足。她的脸色恢复正常，眼神也重新变得平静。

秦非与萧霄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