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供奉在高台上的复眼翅蛾，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闯入神庙中的人们。但，却又有着数个说不通的古怪疑点。啧。

甚至有蝴蝶的固定粉丝跑过来看热闹, 想看看这个迟早会被蝴蝶清算的倒霉蛋，是个什么样子。崔冉不在，那个被他忽悠得找不着北的新人玩家也不在。南门是社区的正大门，玩家们之前接过巡逻任务的保安亭就在南门边上。

“谢谢你，我的嘴替。”“有文化：祸水东引；没文化：草（一种植物）。”这么敷衍的答案令羊妈妈很是不满，两人绕远路又去了一次娱乐中心大门，这次他选了个黄色的圆形笑脸头，两颗豆豆眼，嘴巴是一条向上弯的线，一眼看上去和秦非的气球脑袋还有点相似。

他的整个头颅都被人皮包裹着，但猪的原始结构却是不可改变的。

秦非说谎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 语气斩钉截铁，认真得仿佛在演讲：“慌慌张张地朝这边跑过来了！”雪山副本的构成很复杂，生存、解谜、探索……拿不全信息，玩家们通关的难度会大大增高。

今天却不一样。

那两把斧头深灰色的金属截面上, 遍布着暗红色的锈迹, 刀刃却寒光闪闪，仅用肉眼便能看出锋利异常。

血液流速变得缓慢，大脑的思考功能也近乎停转。

直到轴承轻响，门扇紧闭，青年的背影消失在门的另一侧。青年垂眸望着地面上的东西，在这不见光亮的环境中，他那对素日清澈的眼眸也显得格外幽深起来。一颗原模原样的人头安在人的身体上，手脚却变成了八只，关节扭曲成虫类，看起来古怪至极。

“不能把和垃圾站相关的副本信息再次提供给第三方。”掌心的伤口结了薄薄一层痂，正泛着麻麻的痛痒，秦非默不作声地盯着手掌看了一眼，另一手从随身空间中取出商城匕首，在身旁几人迷惑不解的目光中，对着掌心狠狠划去——驺虎迅速回头。

“冉姐……”宋天就算再愚蠢也知道这里不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他又问了一遍，“要不我们先走吧？”观众们兴致勃勃，紧盯着光幕。而真正上了二楼的玩家，则都已经消失无踪了。

吕心不得不继续向前奔逃。“诶？”“这些丝里面好像裹着东西。”丁立一张脸皱成包子褶，伸长手臂挑出一团丝线。

伸出手, 带着从容不迫的散漫与镇静, 掀起帐篷一角。这块碎石片上没有任何污染的气息，污染源碎片肯定不会藏在这里面。他伸手在空中虚虚一抓，躺在草地中吐血的傀儡就像有丝线牵引一般飞到他的身后，蝴蝶没有多言语，但他的实际行动已经表明了一切。

弥羊扬了扬眉。半夜找麻烦，说得显然是秦非昨天晚上让他去开14号鬼楼门的那件事。否则，黎明小队恐怕不得不和他对着干了。

第二目标是两口熬着卤煮的大锅。

反观秦非，大摇大摆地走在弥羊开出来的路上。身为盗贼，他的敏捷度很高，且十分善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游戏玩家”匹配有两套表情系统，高兴时嘴角上扬，生气时嘴角下压。

——除非是像雪山副本里的秦非尸体那种，在副本设立之初，就确定了绝对无法被玩家收纳或销毁，并且之后还会专门出现的副本重要剧情点相关物品。污染源觉得，自己需要赶快冷静一下。

那里有一个圆形的金属仪器，正漂浮在空中。

“我们现在在16~18层，得想办法再去一次安全通道，直接冲到一楼去。”“一艘船上到底能玩什么游戏？”

这是一句玩笑话，秦非说出口时几乎未经思索。

……

这怪物的身体里竟然是一大片空腔。

那个方向正背着这里，谷梁一点儿也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只能从侧边几人的动作中勉强分辨出，他们应该是在看那石座底下的某一处。闻人黎明拿着地图和指南针，迎着风雪一路向前。被手电灯光晃到的鬼怪们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秦非坐在游戏房的书桌前。和房间中的无名小精灵下了十局井字棋。而假如他们避无可避，一定会遭到鬼怪攻击，那有个安全的建筑外壳作为堡垒，也比在社区里被鬼追杀要好得多。

好好一个夜晚，蝴蝶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社区里循环往复地练习长跑。实不相瞒，秦非觉得有点晦气。而应或反应则比秦非还要剧烈。

弥羊始终坐在沙发上。“噗通——”虽然弥羊头晕脑胀，可在离开副本后的这三天里，秦非却度过得十分愉快。

起初玩家们没看懂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秦非提出, 这应该是前两幅画中那人腹腔内部的内窥图。

他想错了。

怎么凭借个人魅力收获粉丝也能算是驯化吗？甚至，秦非几乎已经能够确定，祂就是污染源。

顺着雪坡往下看，那两个黑点正小幅度的蠕动着，但并没有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