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萧霄是为了秦非才产生的那种宛如行走在悬崖峭壁旁、时刻提心吊胆的感觉,可秦非却似乎完全没能感同身受。外面壁灯的光只能隐约将里面照亮,秦非蹲下去伸手摸索,看得身后的萧霄提心吊胆。
祠堂的天井已然沦为一片人间炼狱,在无数混乱无章的哭喊中,秦非听见几道绝望的人声撕扯着吼道——就是碍于规则所困。
秦非心下一沉。看样子应该是个学生的房间。可他和导游叭叭了一整个下午,嗓子都快要冒烟,这见鬼的村子里连水也没地方喝一口,到现在大家还饿着肚子,秦非完全没兴趣废力去念纸条上的长篇大论。
在规则世界的直播中,观众想要和主播进行和剧情有关的正向交流,几乎是不可能的。
“好黑呀,主播怎么又回来了。”“对呀,怎么直接就给他了,这还能问出什么来?”
鬼火的声音又弱又可怜,看上去比没有向陆振华要到钱的依萍还要惨。
下一瞬,又是砰的一声。秦非上前半步,微笑着说出副本为他们安排的身份:“您好,我们是来村里旅游的游客。”
魔鬼的“今日份”诱哄。瞬间,刚才那些事不关己的乘客们纷纷表露出不满之色,就连那几个准备和刀疤一起翻窗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作为一个纯粹的南方人,这种食物对林业来说十分陌生。他觉得奇怪的点是——他几乎完全没有感到难受。不远处,萧霄见秦非醒了,迈步向这边走来。
人性的黑暗面在鲜血与生死面前,被无数倍地放大,再放大,成为一个令人难以逼视的,黑洞般的漩涡,将一切光明的东西全部吸入其中。还看清最真实的自己。或许程松那里的确有一些别的发现,但,秦非更在意导游给他的提示。
到底是什么东西进到义庄里来了?他是长了一张很好骗的脸吗?
没有,干干净净。
接着,站在空地上的玩家们接二连三的消失了。……半晌,他终于开口:“可以。”
“村祭期间,村中各处都会摆放神龛,神龛中的神像只会以挂画或雕像的形式出现,如果发现其他形式的神像,请装作没有见。”那灵体丝毫不为所动,自顾自地笑着,越笑越大声。“嗯?”秦非眨眨眼,“没这没什么呀。”
没有外来人,能活着离开。祈祷完毕,她大手一挥:“把他带去惩戒室!”鬼女的手腕蹲时鲜血淋漓,皮肉撕裂的伤口包裹着白森森的断骨,看上去十分瘆人。
扑鼻而来的剧烈血腥气几乎要将秦非熏晕过去。秦非扬了扬眉,这鬼婴可真是不拿他当外人。
秦非眨了眨眼,默默退后半步。
林业有点难以置信。三途下这场副本,是带着任务来的。
与此同时,秦非的半边身体接触到了墙壁。0号囚徒以一种令人非常不适的、像看装饰画一样的眼神盯着秦非身上的神父衣袍。
杀人嘛,主播一定可以。——就跟他们现在对这个叫小秦的主播所做的一模一样。他在人群中搜索着目标,那双海蓝色的深邃眼睛形状非常漂亮,可落在人身上时却像是午夜打着强光的探照灯一般,令人十分不适。
他顿了顿,问出一个此刻所有人都在思考的问题:“所以,为什么这家人门口挂着的纸钱是红的?”那个男孩子虽然初入副本有些慌乱,可总体上来说还是个比较机灵又能下得了决心的人,只要有一丝一毫求生的机会,他都不会轻易放过的。
秦非甚至都有点担心这家伙。而与此同时,系统公布2号获得了4个积分。
萧霄一愣:“玩过。”萧霄斩钉截铁地点头:“要的要的!”
村民这样问道。秦非委屈死了:“我说得都是真的,有一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
那是……他站起身来,将妆扮完成的鬼婴举到半空中,就着窗外明亮的光线查看着自己作品:他坐在2楼的最佳观影位,手边放着一盘瓜子,饶有兴致地盯着光幕,口中喃喃自语
规则说过,为了尊重当地习俗,玩家们不能直视神像的眼睛,秦非先前一直下意识地以为,“直视”的后果大概会是触怒村民。“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出去买。”他试图将话题拉回正常范畴内。如果一定要为这灵魂下一个具象的定义——
祂的眸子澄澈明净、如湖水般清透,颜色介乎于透明的冰面与最浅淡的海水蓝之间。“没有出息的后人,和绝后了没什么两样。”鬼女飞身上前,指甲擦过秦非的脸,在他右侧脸颊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打得就是这种不肖子孙!”顿时有几个人低声咒骂起来,跳到了一边。
看样子,“眼睛”,在他们所身处的副本中,是个重要元素。鲜花与铜质烛台消失不见,斑驳的旧木桌上,白色的蜡烛已然变成了暗红色,烛泪滴滴淌落,在桌角堆砌出一小滩一小滩血一般的污渍。
秦非对此持有完全不同的意见。
尽管昨晚秦非已然给出过意见,认为只有了解尽可能多的信息才能真正掌握主动权,玩家们却仍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