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霄有点懵，紧跟在秦非身后，行色匆忙间，他望着秦非的背影，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秦非盯着镜子无声地看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发现，于是将帘子放下。面对20多个同仇敌忾的对手，4号玩家连个屁都不敢多放。

按理说他既已向刀疤递出加入社团的橄榄枝，那两人便该是一伙的，可程松这两日却一直对刀疤若即若离，令人难以捉摸他的想法。但这也无所谓，反正秦非引路NPC的身份已经坐实，暂时不会有人轻易对他做什么。但，即使去掉两个善良人格，以及秦非自己的人格，能拿到21分，也已经足足够用了。

会造成如今这副局面的只有一个原因：

她扭曲自己的肢体，手脚共同着地，像加椰子一样在秦非旁边爬来爬去。这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秦非回过头，展露出温和又有点虚假、NPC气质十足的微笑。秦非瞳孔紧缩，后脊直发凉。

秦非身旁，导游睁着一只空洞的眼珠，正审视地望着他。三途在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如此看来，程松实在是一个行事极度冷静的人。规则才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条约。

三途神色不虞，却也没说什么。

12号为什么让10号把资料交给三途？身后正在发生着如此荒唐的闹剧，但司机半点反应也没有，开车的姿势与乘客们最初醒来时没有分毫不同，就像是一尊木偶，或是一具被摆放在这里的、没有思维和生命的尸体。

他们永远都对主播微笑点头，让他出门玩一会儿。

一切不寻常的事必然都事出有因。

“就是没死啊！死了的话过了这么久他的荧幕也该熄了吧，你看现在不是好好的！”

萧霄愁眉苦脸：“你不懂。”他望向走廊上的人们，眯了眯眼睛，面上闪过一丝薄怒。

“2号为什么突然去追12号, 后来他又是怎么死的？12号能跟大家说说吗？”1号突然变得咄咄逼人起来。光秃秃一片，连草都没长几颗，哪来什么大树？发展到后来，走在路上看见对方的人，都恨不得转头呸一口。

其实大家都清楚，导游十有八九就是不在这。那天具体发生的事, 就连蝴蝶公会的内部玩家也并不全都清楚。了解真相的只有切实到场的那二十余人而已。

“怎么跑了？？谁能告诉我他怎么跑这么快？”秦非顺势站起身来：“已经没事了。”

昨晚14号女人死时，2号玩家正浑身是血地出现。

在这个所有NPC都奇奇怪怪的副本里，医生的正常更显得尤为难能可贵。萧霄一怔，竖起耳朵仔细分辨。锁开到萧霄这一间时，门外的看守十分明显地愣了一下。

她小小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转。“你不是喜欢鲜血，不是喜欢杀戮和破坏吗？”这个副本，怕是不好过。

还真有事要让他办？“你这肮脏的灰色老鼠，不要留在这里碍眼！”

虽然如此，在秦非听到系统提示的一瞬间，房间外的走廊上立即便传来了数道不同玩家的声音。

可是，秦非还是有一点不太明白。鬼火伸手一推，将秦非和三途一齐推进房间里, 然后反应十分迅速地带上了门。村长：“什么样的大爷？”

是字。

三途曾经计划着，要在过渡空间中向秦非好好讨教一下这个副本的信息。薛惊奇打开了活动中心一层会议室的门，除了少部分不愿听安排的玩家仍在二楼远远向下观望，其他玩家都已齐聚在了会议室内。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狭长幽寂的走廊里，皮质鞋跟落地，发出介乎于沉闷与清脆之间的踏响：“估计，6号也撑不了多久了。”

……

“更何况。我们当中，有一些人并没有犯下过任何可忏悔的罪。”他看向三途。半个人影也不见。

她好像觉得，去弄死一个原本就离死不远的人，要比弄死一个活得好好的人合理些。

当时的惨状，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但他是不可能吃得了你的。”村中建筑大多是青砖灰瓦的低矮平房，只在靠近大巴的村头有一座高大的牌楼，上面缀着无数白色的纸钱串，被风吹过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门的另一头一片漆黑。秦非使劲压住自己意图上翘的嘴角：“没有，你说得很好，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神父的意见。”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这四四方方的一小匣空间，只剩下了华奇伟一个人——以及那道脚步的主人。

他们不能再耽搁了。“好像说是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