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非不配合,萧霄也不敢再多说,两人安静地坐在大巴最后一排。秦非带着林业, 鬼火和三途不近不远地跟在他们身后,四个人向商业街走去。
他犹豫着开口:
“为尊重村民信仰,请大家务必切记,不要直视任何神像的左眼。”
片刻后,它在棺材中上下舞动起来。
他伸手握住脖子上那枚吊坠,骨形修长的漂亮手指在上面轻轻捻磨着。手一抖,豆子滚得满桌都是。
“我不去,那当然是因为。”——说是面面相觑可能有些不太恰当。说罢,他躺进棺中双手交叠在胸前,静静闭上了眼睛。
看守们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迅速在走廊两侧散开,全身肌肉紧绷,全神贯注地望着门外。秦非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破烂的铁架床、废弃的桌椅和刑具散落各处,墙面上、地面上,到处都是或深或浅的污渍。
鬼火被噎了一下,说不出话来了。秦非眉心一跳,想回头看看萧霄怎么样了,被身后的看守十分粗鲁地一膝盖蹬上后腰,半提半拖地往前走去。
死亡仿若一张紧密连结、环环相扣的网,从不留给人任何喘息的空间。
秦非没有想到,它尽然在棺材里留下了那么多血。连这都准备好了?“到——了——”
鬼火现在看到秦非的脸,就有种没穿底裤裸奔的怪异感觉。只能像是一条被铁链锁住了脖子的狗一样,老老实实蹲坐在原地。观众们知道玩家走这一趟会无功而返,是因为他们有上帝视角。
当即,鬼手和鬼婴都对鬼女表现出了不满,一个上下乱蹦,另一个则“啊啊啊”地叫了起来,又一次挂上了秦非的大腿,似乎是想借此安慰眼前的青年,叫他不要太过失落。第二天还有人调侃,说昨晚阳气太重,把玛丽吓退了。
“要来住多久?”和他有着相同困扰的只有萧霄。
倒是那个大爷,连路牌都没看,也不问人,一门心思往前冲,只给众人留下了一个远去的背影。
但薛惊奇就像是浑然未觉,一直笑眯眯地走在队伍中间。“唉,还以为是什么好苗子,结果就这?”自然,坟山,老玩家们也是非去不可。
它站起身来,在其他玩家紧张的注视中一步一挪地走向角落,捡起它滚落在地的帽子,拍了拍上面沾的灰,小心翼翼地将那顶清朝官帽又戴回到自己的头上。怪不得他没法在这里打开直播面板。那老玩家晦气地对着空气啐了一口,懒得再搭理他。
而直到秦非真正迈步踏入规则中心城F级生活区的那一刻。那么主,也就只能选择他。“这真的是一个第一次开直播的新人玩家能够做到的吗!”
“怎么了?”再然后的动作甚至并非秦非主观进行,完全像是经历了一个过场动画,而后眼珠就那么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他的手上了。
萧霄:“神父?”
说着秦非已经将小刀嵌到了壁灯后面,正在用力往下压。
他的神色松动了些许,点点头:“没别的事的话,就先回去吧。”2号虽然变成了这幅鬼模样,但他终究还是2号。
而鬼女就那样不紧不慢地追在两人身后,时不时抽个冷子上前攻击一波。是他对于棋逢对手的期许与容忍。
说着他垂下眸子,遮住眼底并不存在的落寞。
“镜子弄碎会不会也触发死亡flag呀?”
“你们也太夸张啦。”
萧霄问秦非:“大佬,你的san值恢复了多少?”他坐在那里,透过布帘的缝隙看向外面。
“老公!!”3号犹豫片刻,点头答应下来。
他十分不客气地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请村长送我回义庄而已。”秦非的言语就像是一根尖锐的针刺,戳破膨胀到极限的气球,包裹着真相的空气与虚假的世界猛地相撞,玩家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尖锐的疼痛仿佛刀尖绞痛着大脑。
辽远的天空另一头,不知名的鸟类不断发出悲鸣,地表的泥土是黑色的,十分蓬松,踩上去会微微下陷,就像刚刚被犁耙犁过的田地。
光幕中,玩家们在夜晚的村道上无声地前行,画面几经辗转,终于,一条窄巷出现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