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那条清晰的、可见终点的路不见了，取而代之出现在眼前的，是另一条凌娜从未见过的陌生走廊。“原来如此。”

粘稠温热的液体落在秦非额头，顺着眉骨和眼眶缓缓流下，血腥味从棺材四面的缝隙中渗入，从浅淡变得浓郁，逐渐充盈在整个密闭的空间内。

然而，不论灵体们询问多少次，得到的都是系统同样的回答。

听秦非这样问，刘思思齐迟疑着指向义庄一角：“那个…你问的那个人，好像一直在那里。”怪不得这个副本看起来那么荒谬，各种奇怪的元素杂糅在一起。……

他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仅仅只是因为，他需要有人死去，而已。

她扭过头来，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充满着赞许和肯定：或许是规则被污染了，又或许，是规则中暗藏着一些谜语。这个有些特殊的名字成功吸引到了秦非的注意。

随着涌入直播间的观众人数陡增，播报系统奖励的提示音就像不要钱一样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男玩家打了个寒战，回过头去。头发、五官、皮肤……全都焦黄一片，黏连在一起，已然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形状了。记忆画面在这一刻崩坏瓦解。

“那14号呢？”鬼火提出疑问，“14号也是这样吗？”秦非倒是并不在意。

这里好像是一个地牢。

“你的神父就在这里，陪你一起聆听。”

林业愣在了原地：“那、他们就没救了吗？”

其实孙守义也并不想多管闲事，只是一想到朝夕相处了两天的人可能要去送死，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熟悉的男声混杂在一堆音色各异的呼喊声中，被秦非精准捕捉。

那不断晃着的东西原来只是一个草偶，现在看来做工非常粗糙，甘草编织而成的皮肤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焦黄色，身上的衣裳做工粗糙，渗人的指甲也不过是几根枯树枝罢了。他们的目光像是无形的丝线，被胶水粘在秦非的身上。

“哦——是、吗？”

鬼婴在离开结算空间后，便又将自己隐藏了起来，其他玩家都没有看见它。

秦非这样想着，脑海中却回想起刚才在卧室里照镜子时，镜中浮现出的他自己的模样。她望向面前三名玩家的目光依旧充满着防备。

不说别的，就说最简单的：点一根灵烛，凑到老板娘面前晃一晃，看看她的反应，这总可以吧？“其实，每天晚上24点钟声响的时候，地下室的入口就会在教堂的各个位置出现。”“还有每天和尸体泡在一起的波比，和令人恶心的艾德莱。”

6号自然穷追不舍。反而像是那种黑童话里诱惑孩子走进糖果屋，然后在深夜将他们一口吃掉的邪恶巫师。

他拍起马屁来丝毫不嘴软，说出口的话一句比一句黏糊，恶心得光幕这头的萧霄和光幕那头的观众齐刷刷戴上了痛苦面具。8号囚室看上去并不像是常年空置的状态。

秦非看不见那些弹幕。眼下这个情况，显然不适合独自向副本深处继续探索，凌娜只能尽力保持冷静，警惕地往回走去。“咯咯。”

对啊，为什么？有老玩家见状忍不住回头，用一种介乎于嘲讽与劝告之间的语气道：“老大爷，你可别闹了，快去找找线索吧。到时候摸不清游戏的规则，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他望向走廊上的人们，眯了眯眼睛，面上闪过一丝薄怒。

他从随身空间里找出小刀，单手撑地，在没有接触到墙面的情况下，用刀子细细地剐蹭着墙脚的什么。而就在现在，又有脚步声再度响起。“既然这样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6号阴沉着脸色率先开了口。

“你……”怎么看都不太像啊。

他怎么这么不信呢！他要去看看，那几个老玩家到底都隐瞒了些什么副本信息。大多数污染源都会出现在副本世界最核心的危险区域，或是副本临近结束的那个节点，玩家们避之唯恐不及。

秦非在心中给板砖道了个歉。好不容易从深渊拉回地平线以上的心脏，再次僵持在了半空中。这间房里实在没什么能容人的藏身之处。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再这样下去，王顺迟早会被撑死。“砰！”

屋里的村民们纷纷起身，如潮水般涌出门外，桌边只剩玩家们，神色怔忪地呆坐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秦非只感觉到一股飓风裹挟着自己，由于移动速度太快，他甚至没有看清自己被风掀飞的过程，只听见几声惊呼，而后便重重栽进了屋里。

秦非仰头向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