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眉宇间流出一丝迷惑。

阵营是可以更替的。

从昨晚12点到现在，亚莉安已经工作了整整10个小时，接待了532位新人。秦非又向里面走了几步，烛光终于照到了一侧的墙壁。虽然那个魔鬼撒旦存在感不高，但也的的确确曾在直播镜头中出现过。

他不是大公会的猎头吗？？？和程松比起来，差得未免有点太远了吧。“终于落网了……我期待已久的猎物们。”下一秒，鬼女脸色蓦地一僵。

这种情况下，要想让他自我恢复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等死。罗德尼脸上挂起一个神秘莫测的表情，秦非还想继续追问，他却又闭口不谈了。林业用钥匙打开门，催促道：“咱们动作快点，从后街穿过去，那里人少。”

2号已经死了，3号房里什么也没有，4号本身就是他们要找的嫌疑人。为此，程松费了很多的口舌。

一道巨大的身影冲破樊笼，祭堂的墙面和屋顶寸寸开裂，木屑石块飞溅。光幕前疑问声四起。

光线太过昏暗，玩家们看不清它的样子。“他是因为指认了老板，所以才死的！”前排乘客见状忙出言制止：“你干嘛？你疯了，抢方向盘是想出车祸吗？！”

“那乱葬岗呢？”林业道。萧霄紧张得喉咙发紧，虽然秦非看上去很有把握的样子，可黑暗系npc的精神影响绝对不容小觑，初始san值在90以上的高阶玩家或许有与他们相抗衡的能力，但像他们这种E级主播肯定不行。

在凌娜最后冲过去时，她曾经想攀住一旁的立柱，借以稳住自己的重心。三个联排感叹号，显得尤为狂热。

系统提示出来以后，所有人都疯狂朝E级大厅冲去。引开人的工作由13号担任。

看清这行字的那一刻，孙守义和萧霄脸上同时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

但假如出了什么意外——

“这是从哪里来的？”林业好奇地问道。腥臭的血水迸溅在四面墙壁之上，整个礼堂被鲜红色覆盖，稀碎的肉糜四处迸溅，其中还混合着一些白色的碎片。“怎么又雪花了？？？”

都打不开。“卧槽！”宋天被那小孩吓了一跳，“你怎么跟个鬼一样，走路都没声音的！”

然而另一个名叫王顺的玩家却已然失控，伸手抓向桌上的食材，饕餮般塞进了嘴里。时间飞速流逝，19点的钟声很快响起。他露出一个心满意足而又意味深长的笑容。

下一刻，变故便随即发生了。原本体力耗尽的众人在睡了一觉后精神都好了不少。

秦非神色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抿唇扬起一个一看便知是敷衍的笑容，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接。两人在石碑间兜兜转转，竟真的成功将与尸鬼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小节。好在，秦非从来不是什么自私的人，作为一名优秀的社工，和善和助人为乐，就是秦非刻在骨子里的荣誉勋章。

他似乎十分害羞，刚说了一个字。苍白的脸就变得通红，紧抿着唇不敢再说话。

从指尖到肘关节，是半截完整的女性手臂，肌肤细腻，截断面直接消失在了虚空中，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似的，看起来说不出的怪异。秦非扬眉，着实感到十分费解。只是，出乎秦非的意料之外，那npc与秦非狭路相逢，竟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萧霄：……

秦非的个人面板中，不断向上增长的观众数字每分每秒都在昭示着一个事实：有无数不知来处的神秘存在，正隐匿在屏幕另一头，拿玩家们肆意取乐。告解厅外, 鬼火期期艾艾地开口：“我、我已经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了，我的积分……”他觉得这场直播里的这些人都有点怪怪的。

说话声音那样清亮好听的年轻人的脸蛋，摸起来手感怎么会这样粗糙呢？游戏结束了！明明这才是正解好吧！正常人都会往这条路上想的！！

……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丑，属于那种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类型。要么是和他一样抽中特殊身份的内鬼，要么就是真NPC伪装成的玩家。

“可是。”孙守义对面，一个玩家哆嗦着举起手，打断了那人的话，“导游说过，如果不小心直视了神像的眼睛，要在午夜去村东的山坡…… ”

因为，旧约第一卷第一章，在他刚进副本时拿到的那本圣经选集里，印得清清楚楚。出于这种长久以来养成的职业习惯，秦非在面对孩子时，总会下意识地将自己放到一个保护者的角色上去。

人性的黑暗面在鲜血与生死面前，被无数倍地放大，再放大，成为一个令人难以逼视的，黑洞般的漩涡，将一切光明的东西全部吸入其中。宋天点点头，一五一十说了起来。怪不得。

雾气遮挡视线，隐隐绰绰间，秦非意识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门前，背后是寂静的村道，身前则是一栋对他而言已经不算陌生的小楼。“大巴车，是大巴车，！”林业第一个兴奋地喊了出来。“主播醒了！快回来快回来。”

所有人挤做一团，场面前所未有的混乱。粗糙的地板磨砺着掌心，很快，在贴近墙根的位置，他的指尖触到一个不属于地面的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