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程松不愿意放弃刀疤, 我们就威胁他……”走廊两侧，原本普通的卧室门全都变成了厚重的铁门。

那低哑而哀婉的歌声，在空气中回响。

但秦非非要问，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副，你不答我就不去做任务的样子。“我找到了！”眼睛？什么眼睛？

背后，是嗜杀的恶鬼。骨头上面还残留着一些零星的碎肉，伤口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野兽啃食过一般。秦非欣然应允：“没问题。”

“可惜了，这场面虽然恐怖度足够，但血腥度不足，要是这个女鬼会吃人就好了，直接把主播的头骨嚼烂！”他说这些话时没有看向会议桌旁的秦非和，并未认出，这个正在听他们闲谈的三途的朋友，就是他口中“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

秦非心中涌起某种一股不太美妙的预感，转而将手探向告解厅的门。四周被一团团浓黑如墨的雾气所包裹，伸手不见五指。

如今的祠堂就像是一座橡皮泥捏成的城堡，被人揉成一团以后又重新拍成了一个饼，原先十分寻常的建筑布局已然彻底变了样，叫人完全摸不清自己下一刻会跑到什么地方去。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全然扭转了6号的预期。

他说的是那个早晨在物业门口，把红方老底揭掉了的新人平头男。他这样说道：“那我现在收点利息，也不过分吧？”说着转身向秦非走来。

空气中还浮现出一行玩家第一次开启弹幕的提示语：还是非常低级、一点都不好笑的那种。

他用佛尘将秦非紧紧禁锢住，凑上前去闻了闻。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人和她聊起过诸如此类的话题，她竟然思索了半晌，这才给予答复：“一岁半。我的宝宝今年一岁半了。”

真不想理他呀。

他先前一直觉得，三途和鬼火组队进副本，应该是三途占主导地位。这种事情，发生过一次，就难保不会发生第二次。

鬼火一愣。

系统无情地打破了他的愿望。就像秦非在镜子中看见了他内心的“撒旦”、又在房间中发现了象征着魔鬼与邪恶的山羊头骨。当天，服务大厅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个刚升上D级的新人榜首从蝴蝶的眼皮子底下溜进服务大厅，关掉了自己的排名信息，然后又毫发无伤地跑了路，将一大群高级玩家溜得团团转。

一切都与众人下车时的模样分毫不差。

刚抬起脚，又忍不住放了下来。

冰冷的电子女声在这一刻显得无比温暖动听，萧霄几乎就要热泪盈眶了：“直播结束了！走走走，我们快走！”一直以来被恐惧强压下去的欲望顿时喷涌而出，胃部开始蠕动，唾液不自觉地分泌。

程松像个闷葫芦似的一言不发，时间久了鬼火也觉得没意思，他一见秦非是个新面孔，看上去像是也和程松萧霄几个认识的模样，立即开口道：“喂，那边那个，你要不要来我们鬼火？”还是说，他不想在零点后的混战中出力，因此特意来引诱他们做饵，借他们和0号之手来解决掉6号？她动不了了。

在西方传说中，它代表罪孽、邪恶的欲望、谎言，代表着一切不吉祥之物，抑或是——那双清澈水润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却盛满了刀子般锐利的光，落在人脸上时，像是能将那表层的皮肤割裂开，看见他们心中最暗处潜藏着的想法。

“我有罪，神父！作为一名虔诚的信徒，我实在不够聪明。”

“我家虽然搬出了村子，可家里祖辈住着的老宅子却并没有卖掉，小时候翻家里那些旧书时我爸就告诉过我，这样的书，老家还有更多。”徐阳舒没有隐瞒。两个修女大概是被这烟雾弹弄得愣住了，电锯刮擦墙壁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那笑声中蕴藏着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癫狂。

那条短短的、不足五米长的走廊的另一端，连接的竟然是一道影壁。秦非：“……”

萧霄结巴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被困在天井中心的村民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右手得偿所愿，前后一扭，直接从鬼女的手腕上脱离下来，五指着地，姿态欢快得不要不要的。

下午时有玩家去敲了敲他的棺材板，内里只传来了两声虚弱的回应，外头的人也没有把棺盖再掀开过。这个Boss从设置的最初就没有给过玩家硬碰硬的选项。

6号状况虽然惨淡，生命体征却始终平稳。哨子？

“我们不如去做一些别的事。”

他身上的衣服被撑得裂开，皮肤也越来越透明。栅栏将进幼儿园的路挡得死死的。

低头看看自己一个月前还只会握笔，连菜刀都拿不稳的手腕，少年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挫败感。

房内的空气安静，在紧绷的气氛中，床上的孩童动作缓慢地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