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身后追兵实在太难甩脱。秦大佬和那个女鬼聊了这么半天，也该谈到正事了吧。

他的血液中流淌着一股兴奋，那种兴奋是从大脑皮层深处延展而出的, 很快遍布全身。

秦非道：“当然是我。”往常那些来到户籍管理中心的新人，即使身上的污渍和血迹在离开副本时被清洗掉了，可哪一个不是愁容满面，一脸惊慌失措，就像是刚进城的土包子一样畏畏缩缩的？萧霄脸上的迷茫更重了。

说到这里，鬼女面部的肌肉开始猛的抽搐起来：“那个活引，就是我的弟弟。”

他说那番话，大约是意图再将萧霄心里的阴暗面再度唤出来。

秦非想起他房间镜子中的撒旦。老爷子瞥了程松一眼，没理他。秦非压下心中细微的烦躁，面上丝毫不显，柔声开口道：“亲爱的鬼女小姐，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

秦非正与1号对视。林业不知道。手铐、鞭子，钉椅……

秦非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黑压压的队伍，不禁嘴角微抽。村民们用鬼婴血祭，镇压了乱葬岗中的亡魂，又将死去多年的林守英从土中挖出，祭作了护佑一方水土的邪魔。

和一个黑头发的女生，以及一个肤色苍白、神情阴郁的小男孩，都老老实实端坐在了沙发上。但。秦非甚至看到可以看到她的脑子在头骨中一颤一颤的，里面像是有蛆虫在蠕动。

他还以为那些观众只是像昨夜看华奇伟那样，是被玩家死前的绝望与惊慌所吸引。识时务者为俊僵尸。萧霄一愣：“玩过。”

玩家们瞬间头皮发麻。起初只是失去一些负面情绪，恐惧、悲伤、懊悔……渐渐的，连正向的情绪也开始逐渐淡漠。萧霄：“……”

“……”

虽然就算真说出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系统不可能会这么好心，等到真的进入副本后，玩家必定还是会受到一大堆规则的制约，被强行推着往前走。“哪怕只是半句话，或者几个字都可以。”30分钟后，24名圣子预备役在餐厅的长桌前按顺序落座。

“……”

“0？？”不明就里的观众难以理解，“除了祠堂，其他地方都没有线索？”粘稠的血浆成功绊住了0号的身形。秦非眼角微抽。

“真是很抱歉，对于他的死，我也很遗憾。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人生嘛，总是这么无常，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先来。”大大的落地窗前缀着两幕米白色的窗帘，墙面洁净得几乎能反光，木质地板也纤尘不染。

……上下左右的边界都已经模糊，整个空间杂揉成一团, 目之所及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13号和17号。

“遭了。”医生脸色一变。

他觉察到有人在盯着他，于是抬起头来。导游的嗓音逐渐变得尖锐狠戾，玩家们的表情一点点扭曲起来，鼓膜像是被一记大锤重重抡过，泛起阵阵闷痛。秦非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红门了。

假如他们此时离开祭台，根本不可能挤得出去。“系统呢？这是bug吧？这肯定是bug！”黛拉给过他一串钥匙，但那里面并不包含这条无尽回廊中的房间钥匙。

萧霄望着被boss包裹的那二人，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只要、只要你保证不乱说话，我现在就可以出来，可是……”“其实，我是被他们赶过来的尸。”而现在, 这位明日之星正姿态优雅地从血泊中提起自己的衣摆。

秦非：“……”

“神就照着自己的形象造人，乃是照着他的形象造男造女。”声音太轻，秦非听不分明，只觉得那吟诵漫长得不像样子，头顶的乌云来了又去，血月时隐时现，而吟诵却始终不曾停止。

《湘西赶尸秘术》。“走吧。”秦非道。

但秦非一点都不在乎。无论是说话时的语气、习惯的动作还是脸部细微的表情，都的确还是原来的那个萧霄。

片刻过后，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张苍老到褶皱遍布的脸出现在半掩的门背后。“你、你到底想做什么？！”秦……老先生。

他一步一步平稳地向前走去，双目直视前方。青年神色微妙地向后退了几步。没有关系，可怜的板砖，忍忍就过去了。

神父神经质地重复着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