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神父已经自动自觉地将身上的衣袍、十字架, 全都脱下来放在了凳子上。秦非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

他那粗短的脖子上同样伤痕遍布，皮肉外翻，道道血痕触目惊心。“不必为我担心，医生。”他们交谈时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说话声断断续续传入其他玩家耳中。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光是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镜子碎片, 都已经足够令人讶异。那声音似乎对秦非的反应感到有些难以理解，顿了顿，很快再度响起。

说那是一只手，就真的只是一只手。“救命哈哈哈哈哈！！要不我们众筹送主播去看看脑子吧，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秦非诧异地扬眉。

程松倒也没介意他的质疑，点了点头道：“当然。”

“一，湘西的夜晚从日落开始，到日出结束。”其实，玩家们来破坏他们的尸体，对这六个僵尸本身而言一点坏处都没有。

任平没有说错，这家早点铺确实有问题。他的视线在教堂内四处流转，不经意间与另一道和他同样呆滞的视线相撞。眼球们想向右，秦非便向左。

“欢迎大家来到圣婴院。”

“可是。”他眨眨眼，一脸无辜地看向萧霄，“签都已经签了，好像也没办法了。”

萧霄与6号一个跑一个追，在寂静幽暗的游廊里渲染出了一种生死时速的激情氛围。鬼女丝毫不为所动：“我知道那个人，是个十足的废物，比起他的祖辈来，可以说连垃圾也算不上。”“……要不我们在车里等一会儿吧，万一导游出去了呢。”孙守义嗓音艰涩。

很快，秦非耳畔也响起了新的系统提示“救救我、救救我！！你们要什么都可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漆黑的楠木棺材里，彪形大汉痛苦地捂着头坐了起来。

他就像是一块被两条恶犬竞相追逐的肉，前后的生路都被死死堵住。

借着肘部的遮挡, 他侧过头，给了萧霄一个眼神。……就，很奇怪。

尸体吗？电子合成的系统播报声在他耳边不间断地响起，可他不懂这些数字意味着什么。虽然前阵子内部传言过想招揽小秦进入公会，但那也是负责这块的高层该操心的事，和他们普通玩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虽然他本人的确从没有进行过“传教”这种圣洁而又有意义的事情，但他知道有人做过。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玩什么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戏码？少了秦非吸引火力，孙守义这回比在乱葬岗上时还要狼狈，衬衣的下半节都被僵尸啃掉了，露出圆鼓鼓的肚子。

秦非走进自己的卧室，站在虚掩着的房门背后，透过猫眼，将走廊上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所有人都在打PVP，只有秦非固执己见地打PVE。撇去0号和那两个构不成什么伤害的，剩下的也足足还有5个。

“看，孩子们就在那里呢！”秦非拍了拍徐阳舒的肩：“你看，我没骗你吧？”低阶玩家单打独斗，高阶玩家却抱团行动。

黛拉修女愣了一下。和地上散落的瓜果不同，这些放在袋子里的水果倒是颗颗饱满鲜活，苹果圆润，葡萄晶莹多汁，看上去品质好的不像话，呈现出一种和整间屋子截然相反的鲜活之气来，显得惑人而危险。

其实他完全没摸清状况, 但他全身的肢体动作都在给秦非打配合：

萧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底流露出些许迷茫。

“找什么！”

萧霄突发奇想，“你说，会不会其实已经有人拿到积分了，但是他偷偷地不告诉我们？”“你好，王明明，我想请教你一下，请问这个小区里最近有什么怪事发生吗？”

？

硬板床上散落着揉皱了的床单和枕头，墙边的柜子里放着些水盆和杯子之类的日用品。

这两条规则单看似乎没什么关联, 尤其是第七条，语焉不详, 令人完全不解其意。他就像是一台人形打印机，将脑海中的画面一分一毫地复写。虽然街道和建筑依然老旧而破败，可好歹也算是有顶有墙壁、正正经经的房子了。

萧霄脸色一白：“来了。”

有人双目放光地盯着秦非，就像见到猎物的野兽。

那张折叠床没有打开，对折放在角落里，旁边还有个大大的纸箱子，里面是叠好的床单被褥和枕头。表里世界翻转的这一刻。在祠堂摇曳的油灯与烛火映照间，他似乎的确看见，有什么东西从外面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