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奇伟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眼前的情景也的确证实了这一说法。

秦非没空回答，连片刻的停顿都没有，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这小东西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

也没有对双马尾的提醒道谢。距离比较远，秦非听不太分明，但从越来越大的音量中能够判断出，应该是有人正在向这边跑。秦非指的是，之前在告解厅里诓骗鬼火时双方订立的约定：

谈永一窒，不太情愿地抬头望向义庄大门。

两侧的暖色壁灯熄灭，血修女经过的地方, 不知从何处亮起的黑红色灯光诡异地闪烁着，将周围的每一寸地板墙面都映照得仿若案发现场。他没有明说，但秦非听懂了他的意思。现在，原本人挤人的大厅中已经空出了一大片，蝴蝶站在那片空位正中间，俊美阴柔的脸被气得铁青。

“眼睛！眼睛！”

义庄内，一切依旧与众人离开时一模一样。“对对，我们看幼儿园外面环境不错，非常好奇里面是什么样的。”可目前为止，除了秦非，修女还没给其他人什么好脸色看过。

他想试着套一套安安老师的话，可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宋天就从天而降了。徐阳舒：“？”挑起一个新的话题。

二人面前挂着一道绿色的布帘，将告解厅的内部分成两半。

“原来是这样！”解答的灵体神秘一笑：“对，12号和10号一样，也什么都没看见。”

秦非思来想去, 从直播开始到现在，萧霄并没有做过任何脱离集体的事。秦非的肩膀上，穿着连体小熊绒绒衣的鬼婴正好奇地注视着镜子里的那个人。

它的面部干枯，褶皱遍布，像是一颗被啃光了果肉的果核，那张丑陋的脸在昏黄的光影下浮现出一层淡淡的油脂，令人光是看着就觉得十分不适。

“可是。”孙守义对面，一个玩家哆嗦着举起手，打断了那人的话，“导游说过，如果不小心直视了神像的眼睛，要在午夜去村东的山坡…… ”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只看见了祠堂一眼，就是导游手指的那一下，之后眼前就一直是被雾遮盖的小路了。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令宋天意外的事，墙的那边传来一声充满疑惑的闷哼。“确实。已经开始喉咙发干了。”

虽然皮肤颜色青白刺眼，一看就是死了不知多久的尸体，但比起之前血肉模糊的一团还是顺眼上了不少。这些白天还怀抱妄想苟且偷生、如同缩头乌龟般躲在义庄里的人，此刻终于意识到了某些事实，像是一只只被人用打气筒续满了勇气的气球，争先恐后地向外冲去，生怕自己哪一步落后于人。

现在，王家的大门正贴合着墙壁，那面镜子照不到任何东西。——虽然这挣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完全难以改变猎物如今的处境。

“可以。”薛惊奇一口答应下来，他甚至都没有问问崔冉找他合作的原因。

说来也是奇怪，秦非并不是故意这样讲想要吓唬张图和鬼火，而是真的这样认为。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副本开始到现在一直都觉得心情挺愉快的，还时不时的就想傻乐两声。不过，即使一句话都没有说，秦非依旧能够判断，面前的医生是个好脾气的人。

兰姆身旁，他身材高大的哥哥伸手推了他一把。或许是因为对“杀人”这个工种不太熟练，三途的思路出现了严重的偏颇。

诚然，那个壮汉看上去好像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但秦非并不觉得同样的问题会出现在他自己身上。……

秦非才不想要它的脑袋，他一点伸手接过来的意思都没有表现出来。

他望着秦非，浑浊的眼中写满令人读不懂的情绪。这个警告实在有点吓人，以至于剩下那几个活着的玩家在离开结算空间后一步也不敢停留，急急忙忙地跑了，生怕副本崩溃会为过渡空间也带来某些干扰。

然而，半晌过去，弹幕中却始终无人回应。

威胁算什么厉害招数？怀柔政策才是王道！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没打扰到你吧？”腐烂的脸孔蓦地凑近，裹挟着浓厚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怨气，压制得谈永分毫动弹不得。黏腻的黑色长发如同一道道绳索，在地面延展着，直至伸长至他的面前。告解厅算是彻彻底底的报废了。

在林业看不见的某处光幕前，无数灵体正轻松愉快地汇聚在一起，它们津津有味地观看着他濒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场没有营养的商业电影。直到遇见秦非，他才忽然意识到。

那伤口又长又深，按照常理而言，足以同时划破一个人的血管和脖颈上的动脉。

“不要欺骗自己了，你并不害怕。”“不过……”青年歪歪脑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颜色、长度、甲床的形状都非常完美，就是可惜，款式上似乎还是单调了一些。”

都会使吊坠中的液体增多。他头上粘着的那张符纸自从被秦非揭下来一次后就失去了效用，在乱葬岗被他自己捡了回去，当个贴纸一样贴着玩，被揉得皱巴巴的，背面还沾满了它的口水。心脏就像是从几百米的高空平稳落地。

秦非敷衍地点了点头。慢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