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跳得发紧,肺部紧绷到快要爆炸,秦非紧咬牙关望着天空中悬浮的巨大倒计时——萧霄上前几步,望着秦非,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还好找到你了,那走廊上真的好吓人……”刀疤冷笑了一声。
他长得很好看。
光线昏暗的过道中, 空气开始迅速升温。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他竟还有闲心开玩笑。
灵体抬手摩挲着下巴,嘿嘿一笑。“怎么了?”小道士兴冲冲的从不远处奔来, “是有什么发现吗?”
不如让他们先狗咬狗,有什么事一觉睡醒再说。
但他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从胸腔中逼出略显虚假的笑声:“啊、呵呵,对、对!”“你们可以叫我崔冉,这里是生存类的恐怖直播……”
从棺材中爬起的秦非发现,鬼婴似乎不见了。
那张原本普通的脸不知何时已然变了模样,皮肤肿胀透明,隐约可见底下青黑色的血管,眼珠几乎快要被挤出眼眶,鲜血顺着他的眼眶和嘴角流下,看上去面目出奇地可怖。棺盖掀开的那一刻,清亮的男音打破了寂静的空气。
对方不由得愣怔了一下,他迟疑片刻,猫着腰,一路小跑到秦非身边坐下。有的人不断来回踱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修女冷峻的脸。
他又有了上次听鬼火讲解蝴蝶的天赋技能时,那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观被震的稀碎的恍惚感。这个狗副本,真TM一次又一次刷新人的认知。这副本里的怪物怎么长得一个比一个参差啊嗷嗷!!!
副本对一个人的精神影响,真的能大到这种程度吗?“砰!”
……该不会就这样被电死了吧。是黛拉修女,她正推开门向外走来。秦非扫了一眼身前,鬼婴正坐在他的肚皮上啃手指。
之后十来分钟,秦非一直在房间中翻翻找找。事情已经很明显,那群人在徐家祖宅中肯定是找到了什么。或许玩家在表世界中以正常状态被杀死后,里世界中同样也会出现它相对应的里人格。
毕竟,鬼女跟他们说过,这个村里早就一个活人也没有了。你这家伙怎么越来越像一条狗了啊???
“啊啊啊吓死我了!!!!”
可,一旦秦非进屋。秦非面色不改,虽然四肢都被束缚带和铁锁链固定得死死的, 可表情却不见丝毫惊慌:“当然不是。”他似乎非常好为人师的样子,手握拳清了清嗓子,半仰着头,带着一种浓浓的教诲意味开了口:“你看,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注重观察。”
修女一怔,似是没有料到他会醒来的这么早。
越来越多的线索正在向他宣告着,他如今身处的,是一个与以往截然不同的世界。
还死得这么惨。这里太干净了,地板亮得几乎能看清人的倒影。
他现在不抓紧时间为自己创造优势,后续说不定就会被5678个玩家追在屁股后面砍了。三途神色不虞,却也没说什么。
“副本并不想看见玩家在对抗赛中开局就一通乱杀。”接下去的路程两人不再交谈。
——当然,并不是因为秦非的分析,或新鲜的剧情。否则在直播间里影响不好,万一被系统判定成消极游戏,说不定还会弄出什么些骚操作来为难他们。小东西还真是神出鬼没,它这要是换个人缠上,怕是光用吓都能把人吓死。
他发丝柔顺,微笑的弧度标准,一双琥珀色眼眸澄澈纯净,看向他人时目光和煦又温暖。用绕圈来形容或许不太恰当。
玩家们来到副本后所扮演的,就是“在可控时表现正常”的副人格。因为,秦非手腕上就绑了一串铜铃。“你可真是……”
怎么回事?沿途的门窗缝隙秦非都仔细观察过,没人在屋里偷看,可那森冷幽然的注视如同附骨之疽,毒蛇般盘亘在人身上,令人完全忽视不了。
反正,就算现在不说,以后也肯定是要说的。
据说,这个术法的发明人,是一位二百多年前的赶尸匠。鬼火和三途被吓了一跳,秦非萧霄却一怔。秦非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别着急嘛。”
牢房的每一根铁栏都用钢筋加固过,顶部和底部凌乱地缠绕着一些电网,蓝色的电丝滋滋啦啦地响彻在空气中。在父母热切的注视中,秦非落座,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秦非微笑:“不怕。”
萧霄看得很清楚,秦非是在听见林业惨叫声以后特意往那边过去的。大佬听着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讨论,撇了撇嘴:“你看吧,他们马上就要去徐家老宅找那本书了。”他向前半步,不着痕迹地将自己插在了秦非和1号中间。
所有村民都已经完成了挖眼的仪式,他们将头缓慢地转过来,百余只黑洞洞的眼眶凝视着礼堂中心的一小撮玩家。“是我们刚才的弹幕!”那张线条稍显柔和的面孔,此刻像是覆上了一层霜雪,琥珀色的眼眸望向人时不带丝毫温度,令每个被他目光扫过的人心中都涌起一阵难以自制的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