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走了五分钟左右，领路的修女停下脚步。即使是现在，秦非的反应依旧尚算敏捷，可系统强加在他身上的负面状态影响实在太大，而尸鬼当前不容丝毫闪失，不过微微一个错身，他的身侧便又多了两条新的伤痕。如果在第30天时，玩家还没有主动进入副本，系统就会将玩家强制前送进去。

头顶的倒计时器提示着宋天，时间正在飞快流逝。封印鬼婴的黄符贴在秦非手背上，秦非感到自己手背的皮肤都在一阵阵发烫。他斩钉截铁的模样过于决绝了, 把黛拉修女弄得有些懵。

各种聊天信息飞速闪过。他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睛，等到再睁开的时候，视野中便已经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客厅了。有几道颜色非常浅淡的红痕从窗缝处蜿蜒曲折地向前，细细长长，留有淡淡的粘液，如同雨后蜗牛爬过后留下的印痕。

“我很会打扫卫生的，不信你看，那张桌子我擦的多干净。”秦非静默无声地与不远处的人对视，一股柔和的推力从他的后腰处传来，将秦非一路推到了祂的身前，在距离祂极近之处停下。

这类人绝对不在少数。秦非却毫无心理负担，走在黑漆漆的鬼楼里，脚步依旧轻快得像是在春游：“我猜，大概，是要带咱们去拜码头？”“怎么回事！红方阵营突然加了三分？”

身侧，一个正在咬三明治的玩家突然惊呼道：“我的san值恢复了一点！”还是不对。秦非摇摇头：“不要。”

秦非的视线下移，落在了鬼女白皙中隐约泛着青紫的手上。秦非当机立断，撒腿转身就跑！

他足以凭借自己的天赋，不费吹灰之力的成为公会里的首席猎头。“2号为什么突然去追12号, 后来他又是怎么死的？12号能跟大家说说吗？”1号突然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萧霄望着被boss包裹的那二人，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可是，直播间的观众人数影响着主播们每场的积分结算，没人可以对此无动于衷。这个程松，现在看来肯定就是善堂的猎头了。“我是什么人？”

“嘶！”例如2号，大约是暴食症。虽然是疑问句，使用的却是肯定的语调。

空气在一瞬间冷了下来，灿金色的日光也变得毫无温度，墙壁上的窗户锁着，窗帘却无风而动，在地板上投入鬼魅般扭动的影。

“诺。”

“那个NPC说，之前的每一年，都有旅客来村里游玩。”他们会用金币兑换对直播有利的线索，再使用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尽可能将线索透露给主播，从而帮助他通关副本世界。

她的脸色越来越灰败，身体颤抖的幅度也越来越清楚。“……我们不应该靠这么近。”凌娜深吸一口气，开口道，“会违反规则的。”

他轻声“唔”了一声，琥珀色的眸中流露出发自内心的遗憾：“节哀顺便。”

他们原本只是站在早餐铺炸油条的台子旁边，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也不知任平看到了什么，忽然之间脸色胀红，口中念念有词。

他可以肯定，这声音不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鬼女点点头：“对。”

“0039号世界倒是很久没见，上次开好像还是两年前？”摆烂得这么彻底？老头木讷地摇了摇头。

估计那三分就是在幼儿园里拿的。徐阳舒几乎要热泪盈眶了。不是秦非对自己的观察力有什么超出水平的认知，只是出于职业习惯，秦非对于自己周身环境中细小的变换一向十分敏感，尤其是他直接接触过的人，即使只匆匆见了一面，也会一直留有印象。

外面漆黑一片。若不是他们不管不顾地打开了义庄大门，他们这些原本呆在义庄里的人也不会跟着外面的人一起倒霉。他可以确定，他们现在并没有走错路，所谓的鬼打墙，只不过是雾中路难行，前进速度过慢而导致的错觉罢了。

萧霄尴尬地一把捂住。因为那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

“我是……鬼？”一个玩家当鬼，其他玩家当人，而尸体在某个节点不着痕迹地混入他们当中。

制服的款式，与玩家们早前在餐厅见过的那几个帮佣一模一样，仅仅只是脏了些、旧了些。直播大厅里，无数观众的心正随着秦非的动作紧紧悬在半空。

油锅里的玩家死相实在太惨了，大多数人都不想再看第二眼。

萧霄在脑海中细细搜刮着自己进副本以后做的恶，思来想去半天，愣是什么也没想到。

它从脱离鬼女的身体以后，头顶就又冒出了好感度条，秦非瞟了一眼：萧霄的眼睛倏地瞪大，他一个跨步蹿到窗前。

“啪嗒！”还是没人！“我……忘记了。”

秦非并不会感到恐惧, 加之精神免疫高得出奇, 自然也就没有得到萧霄那样糟糕的体验。他想起了王明明家的客厅里，那遍地的鲜血与尸块，以及王明明的爸爸妈妈那扭成麻花的长脖子。

反正，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就是了。他错了，他真的错了，这个人的脸皮没有最厚只有更厚，每次都能成功刷新他的人生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