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三途身上黑色的护腰带被鲜血浸透，演变成一种介乎在黑与红之间的诡异颜色。一个个看向他人的目光，凶戾狠辣，像是下一秒就要提刀冲上去砍人似的。

秦非不知道系统出了什么bug，但是反正，鬼婴回不去了。假如老人真的对他们暴起攻击，那玩家岂非只能被动挨打？

短发姑娘的语气中逐渐带了点恐惧。秦非盯着桌上油汪汪的烧鹅吸了吸鼻子。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说着他一摊手，神情坦荡到甚至有点无赖了：“弄坏东西是血修女，又不是我，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身体依旧向前，头却270度地扭到背后，几乎扭成了一个麻花！

一只冰凉的手搭上谈永的肩膀。他们的思路是对的。苍老沙哑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危险，那只手上的指甲肉眼可见地一点点变长，慢慢卷曲起来，抓扣在一旁的木壁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秦非一目十行地扫过这些内容，手指迅速翻动书页。【想要领略最原始天然无污染的山间风光吗？“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黛拉抓错人呢，主播也算是倒霉了。”

他的左手端着一盏油灯，光线就是那油灯散发出来的。没有染黄毛。直播画面中，秦非与萧霄在神父的带领下穿行在地牢内。

秦非几乎不敢想象，万一这东西割在他的皮肤和骨头上，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导游果然回答了秦非，他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地开口道：“我还有、其他事要忙。”秦非的大脑飞速运转。

沉重的鞋跟叩击地板，在大门打开以前，秦非已经听出，来人是修女黛拉。萧霄使劲向秦非使着眼色。

为的也是告诫主播们，最重要的还是做好内容，不要搞净搞些花里胡哨的事。不知对面的人说了什么，蝴蝶站在原地垂眸片刻，又继续迈步向前走去了。说来也怪，这里能见度那么低，那座祠堂的轮廓却显得异常的清晰，漆黑的门洞正对着义庄所在的方向，恍惚间仿佛泛着猩红的血色，再仔细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秦非摇了摇头：“有点低血糖, 我坐一下。”

亚莉安连眼都不舍得眨一下地盯着秦非，却又不敢过分放肆，只能在心里偷偷尖叫。秦非没有回答，萧霄反而因此来了劲：“大佬别谦虚，我醒来的时候车上就只有你已经睁了眼，你的精神免疫一定很高吧？进过几次直播了？”

……

这已经是孙守义经历的第三场直播了，F级世界中大多数都是刚进副本的新人，孙守义性格稳重，年纪又偏大，因此从第一次直播开始，就一直扮演着团队中比较核心的带头人。

破嘴。“这小子真的好奇怪，我之前就发现了，那些NPC都对他好好哦……”

这当然不是什么填空题。

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个数字。

萧霄的笨蛋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呆呆地瞪着秦非。

“哎！”“嚯。”

他望向萧霄，面带探究。谁知道这个12号这么难对付！

距离十二点已经只剩三分钟，大家都在纷纷往棺材里钻，没人再将时间浪费在和华奇伟抢位置上，因此他竟然真的就那么安然地占据了那里。萧霄呼吸急促，脚下都变成了小碎步。恐惧，恶心，不适。

他没能看见他在自己面前消散，化作片片黑色碎羽落在地面。

不论是秦非还是别的玩家，不论他们问了什么，老人都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在副本外的真实世界中，为了解决自己突然出现异常的情绪问题，秦非曾经尝试过无数次此类的心理治疗。“只是将两个玩家送进同一个副本里，进副本以后就不会继续捆绑在一起了。”萧霄解释道。

他退后，再退后，直至退无可退。

仅仅只是看一眼，便能让人心下微悸。

源源不断的灵体涌向直播大厅那一角，纷乱繁杂的讨论声几乎将荧幕中玩家们的声音遮盖。

才是这个世界真实的内核。几个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着，秦非原本正在仰着脸欣赏头顶的月光，余光扫过不远处的人群，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话实在让人没法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