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打量着宋天眼底的神态，却越看越觉得他的迷茫不似作伪。两个血修女神色不虞，电锯拉到最大马力，将所过之处的墙壁直接斩落一地。他眨眨眼，唇畔勾勒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

事实胜于雄辩，形容的大概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这是一片虚无的空间，无数或大或小的荧幕悬浮在半空，每一分钟都有荧幕亮起，也有荧幕熄灭。秦非在换衣服时抽空看了一眼弹幕界面，飘过眼前的评论稀稀拉拉，不知观众们又在聊些什么他听不得的话题。

鬼火那种人，一旦认真和他吵起来，会是最难缠的那种。那视线掺杂着渴望与厌恶，秦非严重怀疑，自己现在在黄袍鬼的眼中就是一块巧克力味的屎，徒有其表却败絮其中。秦非叹了口气。

“唔。”近了！又近了！秦非挑起半边眉梢, 诧异地看着林业。

“系统呢？别装死了好吗，每年收我们那么多金币也不知道拿去维护一下服务器！”萧霄一脸期待地盯着秦非。

萧霄莫不是人变傻以后，五感反而变得异常灵敏了？

轻而有规律的脚步声沿着厢房一侧响起。简单来说，工会在招揽老玩家之前一般都会先做个背调。右边僵尸抱着脑袋，像个尽职尽责的守卫一般目送着众人鱼贯进入门内。

不过。

他望向秦非：“那两个修女究竟是什么来头？我们这个——”

走廊一端，办公室的门依旧敞开着。按照大家刚才推断出来的正确规则谜面，再过不到半个钟头时间，她的任务期限就要到了。锁开到萧霄这一间时，门外的看守十分明显地愣了一下。

盯上？

她身上那种带着点尊贵和傲慢的气质此刻已经荡然无存，衣裙上也满是一块块的汗渍，她斜斜倚靠在门框上，双腿不断发颤。

徐阳舒摇了摇头，意犹未尽地抹着嘴，艰难地将视线从饭盒上移开：“不了。”

玩家们就此分做几组，有人去翻找钥匙，另有几人则顺着地板上那些残留的血迹走向了餐厅，打算去看一看昨晚2号和14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罗盘是个好东西，所谓的“优质线索”，是副本利用其他玩家的历史通关流程测算出来的，副本开启过的次数越多，测算概率就越准确。萧霄倒抽一口凉气。

直到他抬头。

怎么他们每次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光顾着干着急的时候，他都能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屋中寂静一片。然后他就可以取代12号，成为兰姆真正的副人格之一。

是鬼魂？幽灵？导游依旧没有出现，趁着天色尚且不晚，几人整装待发，向村口行去。

“只要这个主播能成功通关，他这一场肯定又是MVP。”鬼女这番话，又一次证实了他的推测。

那个装着山羊头骨的黑色漆木盒子就那样，当着两人的面飞了出来。而凌娜则一手攀住祭台的边，身型晃动，眼看就要步上刀疤的后尘。

秦非抬手，示意萧霄噤声。“不过问题不大。”

玩家们的身形倒映在铜镜中，扭曲变形，如同一个个被拉长后的鬼影。崔冉是个二十来岁的女生，长相秀气斯文，肤色匀净，一头深棕色的直发披散在肩头，说话清亮又掷地有声，很容易便赢得了一众新玩家们的好感。

秦非对此持有完全不同的意见。

他这是…莫名其妙被一个小宠物缠上了？他倒要看看，这孩子究竟有什么古怪。有了前面那次6000多分的恭喜，现在这个3000分的恭喜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嘲讽他。

既看不见那个黑化版秦非，也看不见秦非本来的倒影。虽然众说纷纭，但实际上，这波纯粹是观众们想多了。在村长办公室里磨蹭这么久，方才还泛着鱼肚白的天空早已变成了深沉的紫蓝色，不能二人同行的规则失去约束效力，在晚上，只要不一人独自行动即可。

那一尊尊或高或低的灵牌都是紫黑色的，质地看上去和义庄中的棺材十分相似，上面用不同的字迹镌刻着主人的姓名。青年用尽毕生的修养，深呼吸了一下，仍旧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见秦非不配合，萧霄也不敢再多说，两人安静地坐在大巴最后一排。“搞不懂他为什么能被挑选进入唱诗班。”

“这回廊真是长得没谱！说是一个大迷宫也不为过，我在这教堂里待了十几年了，一不小心还时常会在里面走错路。”

现在, 秦非做到了。

异化的1号吭哧吭哧地跟在两个修女后面, 被飞溅的碎石砸了满身也没什么反应, 一副皮糙肉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