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来处的钟声接连敲响了14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14号女人的天灵盖上。

他坐起身，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有人开始对薛惊奇交口夸赞，说他人好、心地善良，有什么都不藏着掖着，自己之后也要向他学习。秦非闻言一怔, 迟疑地低下头去。

薛惊奇则皱起了眉头。

想到这里他突然明白过来：“你是说，我们现在是在教堂的里世界里？”

他身上的束缚带早已尽数松脱在地，秦非半撑着身体坐起来，慢条斯理地开口：秦非摇摇头，看上去有种胜券在握般的闲适：“不要那么心急嘛。”

“哦哦哦，是傻蛋先生！”“我不知道。”秦非并不想浪费口舌去和1号分享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怎么这个10号还主动往里扎呢？

还有什么其他特别牛逼的地方吗？怎么他还用不得了？？

萧霄有些茫然：“我们要做什么？”

秦非伸手, 拍拍右边僵尸的肩膀：“你是想说, 书在这扇门里？”他们在垃圾场般的生活区内苟且度日, 眼中不见丝毫希望，如行尸走肉般等待着下一次死亡的来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完。“我特么的，不是你们说我都要信了，他看起来真的好虔诚。”利用规则误导玩家。

……你妈的，是不是看劳资好欺负。他抬高音量：“就这么等着车一直往前开，开到不知什么地方去？”

萧霄的声音从身侧传来，秦非扭头看过去。鲜花与铜质烛台消失不见，斑驳的旧木桌上，白色的蜡烛已然变成了暗红色，烛泪滴滴淌落，在桌角堆砌出一小滩一小滩血一般的污渍。白方的人拿到了一分。

“他写下的每一个字好像都在嘲笑我，对我说哈哈，你是大白痴！”

他用佛尘将秦非紧紧禁锢住，凑上前去闻了闻。鲜血顺着祭台流向祭堂，村民们再在午夜时分，将祭堂的门以符纸、辰砂、糯米封上。反正，跑是不可能跑掉的，秦非干脆放弃挣扎，原地摆烂。

第一回表里世界反转的时候，鬼婴被副本强行滞留在了表世界，因此这次秦非便格外留意了一下，在教堂的地板开始震颤时死死揪住了鬼婴的衣领。他高度怀疑，这是系统在昧下了他隐藏信息的提示后，心虚之下才难得干出来的一件人事。说完他大概是怕伤到萧霄的心，急忙又补充道：“主会保佑你尽快聪明起来的，阿门！”

直播画面中，秦非已经伸手推开了那扇门。

谈永很紧张，一紧张起来就更发挥不好。从直播开始到现在，无论是象征着圣洁的教堂，还是美好整洁的环境，亦或是面带笑容、说话温柔的修女，没有哪一处是可以称得上“恐怖”的。同样的，那本能够给玩家带来新生的书，也被鬼女掌控着。

看着黄袍鬼跃跃欲试涌动的身形，秦非额角蓦地一跳。

说话间，几人已经穿过了那条巷子。“切！”

当时的惨状，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是个新人。这样算来，应该还剩下十五个人才对。

门的背后是一条和小房间同色的银灰色窄道，秦非沿着那条过道走了一小会儿，眼前逐渐开阔起来。作为一名被暗火公会重点栽培的猎头玩家，鬼火的天赋能力非常特殊。大厅中，2号玩家已经彻底融化成了一滩血水。

秦非身上那套沾满血污的制服也变回了他自己的衣服，他站在表世界休息区清爽干净的走廊上，抬眼望向四周。秦非坐在床边，将床上那团抹布一样的被子团到一边，不紧不慢地开口：“你玩过《寂静岭》吗？”

青年抿起的唇角带着些微向上的弧度，轻柔的笑意像寒冬腊月里的阳光，驱散了萧霄浑身所有黑暗。这里已经写的很清楚了，24号就是24号，他是单独的个体，是副人格之一。也就是说，在0号囚徒受完刑罚后，鸟嘴医生是出现过的。

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一条宽阔的大马路。但正是这份正常，反倒让秦非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谨慎。这个人的脑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主播脸上沾血的样子真美，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还是战损控？”所谓“长了一张好人脸”, 大概不外乎如是。

大巴的车门虚掩着，不过短短两三天未见，这辆老旧的中型游客大巴看起来便似乎更破旧了一些，斑驳的灰黄色印痕遍布车厢。

祂是怎样注视着秦非？难道这玩意儿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用的吗？

被耍了。

他起身下了床，来到门边，伸手拧开了卧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