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神色淡淡：“镜子。”

“过来吧，我亲爱的孩子，再让神父摸摸你的脸。”玩家们一时间奈何不了僵尸，只能和对方僵持，而萧霄给出的黄符效力似乎正在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变小。

那种带着金属卡顿的机械声，光是听在耳中，都令人骨缝隐隐作痛。在规则世界中，大多数副本都会有主线剧情。

萧霄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这几人有男有女，都是十分普通的长相，无论五官还是气质都十分平庸，让人见过后几乎记不住他们的样子。这很奇怪。

可无论他跑到哪里，鬼婴总能十分突兀地再次出现在他身边，像是盯上他了，不管他怎么逃都不愿放过似的，还不停地往林业身上凑。他不开口也不是被吓傻了，想来只是因为不信任眼前的玩家们，所以才藏着掖着罢了。浓郁到近乎凝结出实质的黑暗如同水流般，从门缝、窗缝、从每一寸墙壁中，渗透进狭窄的小隔间里。

他们手上哪来的多余积分可以用来插队啊！萧霄：“……”

大多数人在舍弃一些自己原有的东西或是关系时，都会考虑到先前的沉没成本。身体依旧向前，头却270度地扭到背后，几乎扭成了一个麻花！有个玩家小心翼翼地举起手道：“就算大家一起团餐，钱还是不太够用，我们是不是应该在社区里找点来钱的方法？”

可是这一次，他拿到球，却像是抓住了一把刚从炉子里拿出来的、还未燃尽的炭火。“你们不用动, 会有人来带你们去祠堂的, 这也是村祭表演的一环。”他刚才……是怎么了？

玩家们交谈时，刀疤就坐在程松的旁边，全程聆听了他们的讲话。E级世界直播大厅中。神父抬头看向秦非。

直播大厅正中，0194号《圣婴院》副本已经由原来的边角位置被刻意挪动到了最宽敞、观影区域也最大的中心位置。他一脸正直的神色：“我还没能用主伟大的爱感化这些罪孽的灵魂，达不到目的，我绝不会放弃！”

说话间，老人站起身来，走到另一侧窗边，抬手打开了窗户。床下铺了张摇粒绒地毯，上面勾着可爱的图案，写了八个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刺头撇了撇嘴，偃旗息鼓不再发话了。

他不该这么怕。

这个念头涌入脑海，秦非愣了一下。对方显然不知道这个梗，十分呆滞地看着秦非，张开嘴，又闭上，像是一条离水的鱼。“San值长时间维系在低位，玩家便会受到副本的污染。”萧霄向林业解释道，“受到污染的表现有很多，有的人会失去神志，昏迷不醒，有的人会像发了疯，哭笑都难以自控。”

“所以有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场超乎所有人预料的自杀，想必，就是8号向6号投诚的礼物。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一小条缝，一个脑袋钻了进来。

他顿了顿：“结合2号之前的表现，我认为，他在杀死14号之后，就在这个餐厅里将她肢解，并且啃食了她尸体的一部分。”他神情忧郁，看起来十分不愿回想昨夜的情形：“那片乱葬岗又变回了一个迷宫，我们在里面绕啊、绕啊，一直绕到天亮，这才终于走了出来。”

直播大厅里，围观灵体们差点被这一幕笑死。小院另一侧，程松和刀疤在看见那几人走向厢房时就是一怔，待到发现秦非扯开了房门上的锁，更是急忙向他们走了过去。

“别装了！52岁也可以是男同！”总之, 村长愣住了。“我想，足量的注射应该能够使他安静下来。”

【恭喜12号圣婴获得：1积分！当前积分：2分！】“所以。”秦非终于找到机会，将对话切入了正题，“休息室里那张纸条上写的东西，的确和你有关，是吧？”

如果不是秦非及时出手，他的眼球可能已经像猫眼上的玻璃片一样炸了一地了。

此时他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抬起头，见秦非的门开着，十分明显地愣了一下。萧霄就是在这个时候闯入了三途与鬼火的视野之中。

这么说的话。所谓的“仪式开始的地方”，并不一定只是指举办祭祀的地理位置。反正就是对着它忏悔，对吧？

秦非很担心，他最后会不会真的变成那种嘴歪眼斜、说话直掉口水样子。

她望向秦飞，正打算开口。她走到婴儿床边，将她看不见的孩子放进摇篮里，然后恋恋不舍地转过身来：“那你们呢？你们要走了吗？”秦非不禁心下微寒。

完全没有地方可躲。【圣婴之一：好感度73%（对于一位十分投缘的闺蜜来说，不论他提出什么问题，艾拉都会知无不言）。】

她搓了搓手，视线在玩家们当中轮转一圈，像是刻意想要得到谁的认可似的。

对于秦非而言，要想达成“一直维系里世界不变”的目的，其实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程松看起来并没有要和刀疤算账的意思，凌娜不想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给秦非惹麻烦，于是干脆利落地换了另一个话题：“我们在那边发现了一间奇怪的屋子。”

事实上，在副本如此强横的精神影响下，秦非虽然的确有着极强的精神免疫，却也和其他玩家一样，难以得到最高水平的发挥。

萧霄被吓了个半死。只是，良久。

暗色污渍团团粘着在门扇底部，像是一片片干涸的血迹，那道门缝好像又变大了一点点，浓郁的黑暗从中倾泻而出。神父：“……我明白了，让给你，当然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