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正视着面前虚空中的一点，唇畔带笑，嗓音轻柔舒缓。

原来，不是所有的人心都那样黑暗。

现在处理还来得及。熟悉的人，熟悉的音色，熟悉的开场白。“对了。”

一切内心的阴暗全部由妆容来展现，眼线眉梢上挑，瞳色变成深不见底的纯黑，嘴角还要单边勾起，挂上一抹非主流式的邪邪笑容。

所以。

热情的样子和面对其他玩家时，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不耐烦模样比起来，简直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下一秒，荧幕前的灵体们却仿佛遭受了某种暴击。并没有“点蜡烛”的动作，那蜡烛遇到空气却自动燃烧了起来，不算明亮的火光照亮了这座小楼的一角。

萧霄：？几个鬼也不在乎了。

没等秦非回答，萧霄身旁的男人便抢先一步发了话。

这个问题秦非给不了他答案。很快，两个人身后的追兵就由四只变成了八只、又由八只变成了不计其数。萧霄：“……”

“19号让我来问问你。”所谓的“规则世界”，本质上就是一个个被污染了的世界。

全是些没有任何指向性的废话。

神父支支吾吾，看起来不太想回答。

“秦大佬。”萧霄正了神色，用在这个副本中尤为难能可见的严肃语气道，“你知道，从来没有人成功消灭过污染源吗？”

当两个蛊王相互对望时，究竟谁会技高一筹呢？有人开始尝试着和秦非搭话。“啪嗒”一声，室内的灯光亮起，出现在眼前的是两张并排的铁质单人床。

“靠，谁他妈敢试。”离开村长办公室后，萧霄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说话时还不忘回头狠狠剜一眼刀疤，语气凶神恶煞，充满了针对性。所以，他现在扮演的角色，就是这个学生王明明？这胆量，他着实自愧不如。

秦非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留出来，随性至极地抬手一指：“他看到了。”

秦非这样想着。

秦非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

他突然开口说话了，和刚才那种针锋相对的语气截然不同，态度竟然异乎寻常的好。萧霄程松等人正在在一块块墓碑之间转来转去，可无论他们怎么转，都没有办法离开这片区域。

村长的年纪已经不轻了，须发皆白，一身暗灰色的袍子拖地，他半仰着头，双目定定直视着半空中的某个点，口中念念有辞。不过眨眼的功夫，门锁发出一阵轻响。随后，他在地上挑挑拣拣了半天，找到一节细细长长的钢筋，捅进了猫眼的孔洞里，就那么随随便便往下一按——

他就算想带也没法带。虽然从排行榜上冒出秦非的名字到现在，一共也才过去了半小时左右。秦非半眯起眼细细打量了片刻，开口道：“那不是僵尸。”

事实上，玩家要想确认一个NPC是鬼，有且仅有一种有效论证方法：秦非又重复了一遍：“如果我想递交副本线索，应该去哪里办理呢？”秦非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琥珀色的清亮瞳仁中水波流转，一副貌美又绿茶的样子。

这几个是纯新人，或才刚直播了一两场的F级玩家。第1次参加R级对抗赛，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假如他是因为插队才被杀死，那你们两个怎么没事？”在接下来的近一刻钟时间里，女鬼在秦非面前表演出了“一百种作死方法大全”。

但，应该也不至于能让人瞎到这种程度吧……“所以，在任务完成后，你有没有得到什么来自系统或周围环境的提示呢？”其他人明显是将他当成了4个可以随时处置掉的备选积分。

林业吞了吞口水，苍白的小脸上冷汗淋淋：“我可能知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见过他。”看清那东西模样的一瞬，秦非的瞳孔猛地紧缩。那些尸体面色清白，双眼圆睁，漆黑的瞳孔只有米粒大小，眼白浑浊，血丝遍布，长长的獠牙从口腔两侧伸出。

户籍管理中心就在F级生活区的入口前，几人顺着过渡空间步行了不久，便来到管理中心大门前。不知6号准备如何解决这个局限，但，总之，他们结盟，对三途与秦非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可惜，这份轻松连一分钟都没有维持到。

但秦非此刻的表现，却无疑超出了他的认知。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丑，属于那种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类型。

如今这枚吊坠依旧和昨天下午刚拿到手时一样，崭新，光洁，圣母的怀中嵌着一枚空心的玻璃珠，里面空空如也，像一颗透明的气泡。这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因为那时玩家们甚至都还没看到规则。

耽误这么久，早餐时间早已过了，炒肝店里不复刚才热闹。“但现在已经没事了，一切都解决了，他将安息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