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玻璃落在地上，也是冰冷的。

秦非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高阶灵体抬头看向直播镜头中的玩家，就像在注视着一只只渺小到可怜的虫：“这个npc的确是第一次出现没错，可徐家老宅却不是第一次有玩家去探索了。”也不知它那颗僵尸脑袋里究竟想了些什么东西，竟伸手，将秦非放回他脖子上的头又摘了下来。

他的脸上笑意温和，气氛却并没有因此而缓和一点，两人之间剑拔弩张。

——除了最开始被他一脚踹出来的那个。

三途一怔。说话的灰色灵体身边的空气波动了一下，有人回应他的话：“你再仔细看，那个想带队的不是老玩家。”

脚下的路笔直而清晰可见, 再往上走，就是那道向上的阶梯了。孙守义想起义庄门口的六串红色纸钱，神色复杂。

有观众当场密恐发作，疯狂抓挠起自己那其实并不存在的胳膊，它一面抓一面听见，在距离自己不远处，另一个灵体发出了一声干呕。他伸手抖了抖，将已经被黑色绒布盖得死死的镜子遮挡得更加严密了一些。

“走吧。”秦非道。

要不是顾及着队友的自尊心，真想一脚把他踢开。这种非官方售卖的小玩意儿，比直播大厅里的服务员卖的要便宜，因此很受欢迎，系统官方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予阻拦。

……秦非委屈死了：“我说得都是真的，有一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

“然后。”秦非笑眯眯地接话，“然后我们就回来啦——能够再次看到你们，可真是太好了！”除此以外，就再没有旁的有趣的事。这幅表现落入秦非眼中，他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几许。

秦非微笑着，柔声将这一切娓娓道来。不知过了多久，坡度终于逐渐变缓，一条狭长的走廊出现在两人眼前。

……孙守义看了一眼秦非，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斟酌着言语道：“老爷子，所以那些失踪的游客？”都怎么了呢？

没人听清最后那几个字。14号是个玩家，退出选拔是什么意思？凌娜愕然上前。

现在撒旦什么也不是。

几名面对挂画方向面露恍惚的新人神色一凛。像秦非这样的初级玩家，甚至对于直播系统和观众的具体认知都还不完善，怎么可能会有那种道具呢？难道有人跑出来了吗？

在这分秒必争的紧张当中，秦非的每一个脑细胞都在极力运转。

萧霄就坐在王顺对面，直面冲击，一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秦……呕！大佬呕呕呕，牛逼。”

这狗屎副本也太欺负人了，连灰都只往他一个人头上落！！她慢悠悠地揉着鬼婴头顶细软的发丝：“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不知怎么的，仅仅是看着秦非这副古井无波的模样，萧霄心里就安定了不少。

可此刻，他却不由自主地无比怀念起这个消耗了他上个副本一半积分的小挂件来。林业又惊又喜：“快快快，贴它头上去！”

如此看来，程松实在是一个行事极度冷静的人。然后是一声重重的摔门声。

【恭喜玩家秦非达成“三千人瞩目”成就，系统奖励积分+300。】炼活尸共需耗时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

青年用尽了浑身的洪荒之力才克制住了自己的鸡皮疙瘩, 放缓语调, 如同一个尽心尽责的幼儿园老师般耐心询问道：“宝贝，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是啊。”老人转过身来，他面对着门口的玩家们，嘴角边挂着一抹诡异的笑。

“我们在屋外，他们在屋里，十二具尸体整整齐齐。”只要他想，这整个空间中所有的一切，一个原子、分子、粒子，都可以是他的眼睛。

“你是说，你要办的事必须在里世界进行，想让我们帮忙维系表里世界的翻转状态？”鬼火总结道。这话说得半点没错，光幕中，青年安然立于走廊正中，对于前方不远处蓦然出现的那张鬼脸连点反应也没有。秦非想起2号晚餐时那野兽般的模样，想起他夜嘴角边残留的血迹，心中涌起一阵恶寒。

那力量足以毁天灭地。奇怪的是，秦非看不清他的五官。

……在这种情况下，程松光靠用嘴巴说就能令刀疤对他言听计从，无疑又一次刷新了秦非对于这个世界中“工会”势力的认知。

看守们明明都有武器，那武器攻击性还不低。

“你想象一下，现在你正坐在自己的家里，但很快，再过几分钟，你或许就会被系统投放到不知什么鬼地方去。”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村长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