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烦死了，信号什么时候恢复啊？急急急急我是急急国王！”“上一次——”他明明就只是往他背后躲了那么一小下下！

他的视线时不时便会落在秦非身上，秦非问他话时基本每三四句也都能有一句应答，头顶小括号中的字也由（导游不喜欢你，甚至想给你一个大比兜）变成了（导游不喜欢你）。秦非不解地垂眸，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秦非坐在那里，抬眸，向着大厅的方向望去。

鬼女已经没心思再折腾秦非了，她和她的手彻底杠上，手腕翻转, 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角度扭曲着。棺材里……吗？黏腻肮脏的话语。

萧霄脸色一白：“来了。”

绝大多数位置前都已坐了人，随着玩家们鱼贯入座，为数不多的剩余座位被一一填满。

众人再次围坐一圈。

萧霄见此忙跟了上去, 也顾不上多问：“可以可以，我当然可以, 走，我们马上就走！”

“搞不懂他为什么能被挑选进入唱诗班。”只是……

“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受污染程度已经很深了。”萧霄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悲悯，“这种程度的污染会让玩家的San值持续自发性下降，假如他们在San值完全清零之前都没能成功离开副本，就会永远的留在副本中。”那是一枚金黄色的奖牌，就悬浮在个人面板左下方。说实话，秦非真的很想劝他讲话时少用点力。

他将声音故意压得很低很沉，已经完全听不出他原本的音色。无形的虚空中，有某种东西发生了微小的变动。

床下铺了张摇粒绒地毯，上面勾着可爱的图案，写了八个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徐阳舒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瞥向地面。

虽然这传言的真实性至今都没有得到足够数量的样本进行作证，但就像是信玄学一样，玩家们多多少少还是会受到此类观点的影响。

光幕正中，秦非眨了眨眼：“我打算去找污染源。”

那——按理说他本应该去找服务大厅的工作人员询问，可第六感却在冥冥之中告诉他，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有玩家向薛惊奇递过来一包纸巾，薛惊奇抽出一张擦了擦汗，又将剩下的分给别人。秦非紧紧盯着身前不远处，那丛异乎寻常的苔藓。

那种运动过量引起的熟悉的血腥气弥漫在喉间，秦非没空开口解释，在下一个十字路口出现时抬脚，直接将萧霄踹往了另一个方向。他缓缓地、缓缓地将身体靠在门上，向上移动，想要透过猫眼去看门外。没人！

不是因为他突然变傻才没有发现异常，而是他的房间里的确一切正常。

可这样一来——秦非的个人面板中，不断向上增长的观众数字每分每秒都在昭示着一个事实：有无数不知来处的神秘存在，正隐匿在屏幕另一头，拿玩家们肆意取乐。他只需要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尖叫一声，动作足够快地冲到玄关外面去就可以了。

很可惜秦非看不见弹幕中的“撒旦”两个字。

那个潜藏在暗处的不知名鬼怪似乎被秦非的反应给气到了，背后的冷风和尖笑声齐齐消失不见。他话音落下，十数道目光瞬间齐齐落到他的身上。一个动不动就被刺激的暴跳如雷的家伙，还能蛊惑得了谁呢？

下午天还没黑时他去找导游套近乎，当时导游接连后退了好几大步，起初秦非还以为导游是社恐过度抗拒和人接触，但他在退至另外三名玩家身旁后便不再动了。

*而且现在红方阵营并不占优势。什么人啊这，挖坟竟然都能如此得心应手？

四道视线齐齐落在纸面上。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抱有同一个念头：他打开弹幕界面，想要从观众的反应中寻求一点安慰，却被满屏“哈哈哈哈哈哈”彻底打入了抑郁的深渊。

“这下好了，我们只差铃铛了。”林业在那堆衣服上扒拉了一下。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袍，衣摆处从下向上绣满了各种颜色的蝴蝶，行走间振翅欲飞，简直能晃花人的眼睛。

身后，尸鬼愤怒的咆哮仍未停歇。秦非脸上的肌肉僵了一下，以极快的速度恢复正常。

但那个拿到分数的人……此时此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12点后自己可能遇到的种种情况。宋天此刻还能和里面的人有来有往地说话，因此他遇见的应该不是那种特别要人命的重大危机。

山羊。

秦非本以为，门的这端，出现的理应是教堂的里世界。神父可没有什么积分可扣。不过这一次，人群中并没有出现导游或类似导游的身影。

秦非连主从契约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和鬼婴签？

血修女，这又是什么新东西？他觉得自己的鼻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似的，脖子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掐着，呼吸越来越困难。当时宋天看见有几个居民坐在广场角落的凉棚里，本想过去找他们打听打听消息，却被一个小孩撞了一下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