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一袭白裙，黑发像是潮湿蜿蜒的水草，姿态扭曲地向他冲了过来！“烦死了烦死了，信号什么时候恢复啊？急急急急我是急急国王！”“上一次——”

在到导游的带领下，已然成为了惊弓之鸟的玩家们列成一队，鱼贯离开了礼堂。他的视线时不时便会落在秦非身上，秦非问他话时基本每三四句也都能有一句应答，头顶小括号中的字也由（导游不喜欢你，甚至想给你一个大比兜）变成了（导游不喜欢你）。秦非不解地垂眸，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在短短五秒钟之内，鬼火的心情大起大落。鬼女已经没心思再折腾秦非了，她和她的手彻底杠上，手腕翻转, 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角度扭曲着。棺材里……吗？

什么超强弹力球被扔进幼儿园里，也早该自动停下来了。萧霄脸色一白：“来了。”关于断指的事还没有查清，玩家人数也尚且充足，秦非不想播旅社电话，随手按了个110。

“会不会是因为导游？”另一个灵体问道，“以前的那些主播虽然也来过这里，但他们都是在直播后期，自行探索到祠堂这片地图来的，只有这个主播是领了任务来的。”绝大多数位置前都已坐了人，随着玩家们鱼贯入座，为数不多的剩余座位被一一填满。

老头离开物业时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也不知这一上午经历了什么，现在整个人看起来都有几分恍惚。众人再次围坐一圈。那些被当成了随从的NPC，大部分尚能得到主人的尊重，但也有不少，直接被当成了奴隶对待。

秦非就这样阴错阳差地喜提了一个贤惠男妈妈的称号。

也有一些不同的声音。

秦非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能接触到的各类非正常事件远超常人，在死人堆里混久了，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受污染程度已经很深了。”萧霄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悲悯，“这种程度的污染会让玩家的San值持续自发性下降，假如他们在San值完全清零之前都没能成功离开副本，就会永远的留在副本中。”

“原来是这样。”萧霄这才明白过来。他将声音故意压得很低很沉，已经完全听不出他原本的音色。无形的虚空中，有某种东西发生了微小的变动。

每个副本中都存在着一个污染源，他可能是一朵花，一棵树，一个人，甚至一段记忆。床下铺了张摇粒绒地毯，上面勾着可爱的图案，写了八个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她一定在想，劳资在这里吓了这么多年的人，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油盐不进的！”

他忽然觉得。光幕正中，秦非眨了眨眼：“我打算去找污染源。”看看那些排行榜上有名的大佬，一个个名字多炫酷。

十万火急之中，秦非的余光再次瞥到了自己肩膀上坐着的鬼婴。那——

本来一个1号玩家已经够他们受的了，现在又来了两个直接进化到工业革命以后的带电的大家伙。有玩家向薛惊奇递过来一包纸巾，薛惊奇抽出一张擦了擦汗，又将剩下的分给别人。

徐阳舒一愣。那种运动过量引起的熟悉的血腥气弥漫在喉间，秦非没空开口解释，在下一个十字路口出现时抬脚，直接将萧霄踹往了另一个方向。他缓缓地、缓缓地将身体靠在门上，向上移动，想要透过猫眼去看门外。

不知是出于巧合还是某种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混乱似乎并没有波及到游廊中心。不是因为他突然变傻才没有发现异常，而是他的房间里的确一切正常。……这似乎，是一节人类的指骨。

思考并不是这位玩家的强项，她坐在那里，脑瓜子嗡嗡个不停。可这样一来——秦非的个人面板中，不断向上增长的观众数字每分每秒都在昭示着一个事实：有无数不知来处的神秘存在，正隐匿在屏幕另一头，拿玩家们肆意取乐。

这一切都是副本的阴谋！很可惜秦非看不见弹幕中的“撒旦”两个字。大多数人看起来都很正常，只有少数一两个显得不太对劲。

原来人在倒霉的时候是真的可以这样倒霉。那个潜藏在暗处的不知名鬼怪似乎被秦非的反应给气到了，背后的冷风和尖笑声齐齐消失不见。他话音落下，十数道目光瞬间齐齐落到他的身上。

“我们不能……”5号吞咽了一下，半晌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我们不能内讧，那样太危险了。”下午天还没黑时他去找导游套近乎，当时导游接连后退了好几大步，起初秦非还以为导游是社恐过度抗拒和人接触，但他在退至另外三名玩家身旁后便不再动了。

可惜秦非并不领情，脸上笑容更甚，完全没有被导游不闻不问的态度打击到，依旧热情洋溢：“导游您工作几年了？”*

秦非微笑着道：“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四道视线齐齐落在纸面上。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抱有同一个念头：

而情况似乎也越来越糟糕了。“这下好了，我们只差铃铛了。”林业在那堆衣服上扒拉了一下。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袍，衣摆处从下向上绣满了各种颜色的蝴蝶，行走间振翅欲飞，简直能晃花人的眼睛。

木柜内部依旧是秦非眼熟的布局。

“是吗？”萧霄一愣，“那、那我是不是白跑了？”

干净的空气中凭空浮现出无数微小的灰尘颗粒，吸进鼻腔内时带来刺鼻的异味。山羊。浓郁的皮肉焦香飘散在空气中，女玩家们失声尖叫，连滚带爬地后退。

假如没有圣母挂坠的制约，三途还有可能会尝试选择以实力硬刚，靠人头分暴力通关这个副本。

秦非在王明明卧室里翻过日历，现在是七月盛夏，正是放暑假的时候。秦非连主从契约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和鬼婴签？一句话，顿时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

果然，下一秒，那群人中的一个就跑到路边拦了几个F级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