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霄双手撑着膝盖，背倚在墙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秦非歪了歪头，凑近打量着那张符。

几个鬼也不在乎了。假如祂无所不知，那后面一条规则也就根本不可能成立了。正式开始。

这两人，是十余名玩家中唯二的、已经可以确定中招了的人。

而秦非则静静立于原地，像是什么也没意识到，又像是将一切都了然于心。“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躲好就。”现在，时间已经快到了，3号不得不主动出手。

他那本该空无一物的右手，却被一只冰凉凉、湿漉漉的手缠住了。这种规则通常来说有着一定的正确性，但受到时间或空间的制约。

终于有一个观众慧眼识鬼。“竟然感觉到了一点点燃！”对于秦非失手打碎镜子这件事，两人全然没有打算追究，甚至还出言安慰他。

黑色的绒布镜帘被掀开，镜中空荡荡一片。铁链长度不足30厘米, 走路时只能小步挪移，双腿根本无法正常开合。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我们这几天见到的所有村民……”还有那盒被他烧掉的东西。黛拉修女很快给出了回答：“有好多个呢。”

总的来说，玩家死亡，电灯闪烁，里世界即出现。不得不说，不愧是大公会的猎头。村长探进来一个脑袋：“大家做好准备了吗？”

但是死里逃生！秦非伸出手指，在虚空中描摹着纸条上的笔画。“不恐怖呀，我觉得这个副本比我上次去的那个，看起来要舒服多了呢。”

说这些话的都是刚刚才被热闹吸引来不久的新观众。他没有动，视线却越过重重人群，落在了坐在休息室角落的24号身上。

三途神色不虞，却也没说什么。

秦非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在桌面上打着圈，那动作看得撒旦直发慌。过于宽大的校服将他的身形映衬得略显清瘦，有穿堂风掠过, 掀起他的衣摆飘飘荡荡。粗粝的指腹擦过脸颊，凌娜浑身的鸡皮疙瘩一齐冒了出来，怒道：“你放开我！”

“这小东西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他对里世界的降临一无所知，直到过了好几分钟以后, 有玩家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咚咚的脚步声这才将萧霄惊醒。

那双眼睛里实在看不出丝毫撒谎的痕迹。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同一个事实。蜂拥而至的灵体观众们就像冬季海洋中洄游的鱼群，从2楼往下看，密密麻麻的头挤满了大厅的各个角落。

秦非的前后左右各有一人，四个人像是抬轿子那样，将棺材扛在肩上，脚步平缓而稳健。但观众们却并不知道这一点。

秦非神色淡淡：“镜子。”

“我赞同孙大哥说的。”萧霄见那中年玩家神色不虞，开口帮腔道。秦非摊手：“我也不清楚。”青年的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他漫不经心的懒散语调中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判意味，仿佛他和他口中那些即将倒霉的家伙完全不是一个物种似的。

十有八九，他背后就是真的站了个鬼吧。他身上的衣服也变了模样，不再是那件，做工华丽繁复又被鲜血浸染过的神父长袍，看裤子的长短，如今这具身体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儿童。

随着有节奏的铜铃声响，一股奇异的力量顺着雾气攀向秦非的身体。

绝大多数玩家别说杀死，即使在副本里待上许多天、直至成功通关时，恐怕都弄不清这场直播中的污染源究竟是什么玩意。两人说出这段话时驾轻就熟的姿态，仿佛相似的场景已经在这个家中发生过无数次。

手指敲击锈迹斑斑的铁门，发出沉重的闷响，打断了屋内四人的谈话。众人脸色蓦地一变，喜悦与紧张交织。管他呢。不管是不是这个道理，反正秦大佬说的就是最对的。

“女鬼干什么，走开走开，你自己没有自己的老婆吗为什么要贴着我老婆？！”

如果没有这该死的副本直播，以三途耿直的思维，生活在法治社会中的她一定这辈子都是一个良好公民。萧霄想了半天，忽然灵光一现，他抱紧怀中的圣经，掷地有声地开口：

秦非：“？”长发女生和那个帮薛惊奇跑腿的玩家异口同声。林业、鬼火与三途站在人群边缘，静静地听宋天讲完这些，彼此对视了一眼。

这是什么奇葩要求，他实在捉摸不透。

……难道他们不分性别？细细碎碎的交谈声在空气中波动。他的眼睛蓦地瞪大，一把扯住三途的衣袖：“我靠！三途姐你快看，那不是蝴蝶吗？？”

已经落网的猎物竟然还有挣扎的余地。性别：男这个逻辑本身就有问题。

秦非曾在镜子中看见过自己的里人格，那个和他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人告诉秦非，自己是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