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种手艺怎会是一朝一夕之间能够练就的？

“我……忘记了。”刚才的几次忏悔，让秦非成功地确认了一个事实：

这一次神父要摸的是脸。王明明的妈妈：“还跟我们问好。”

宋天点点头，一五一十说了起来。下午天还没黑时他去找导游套近乎，当时导游接连后退了好几大步，起初秦非还以为导游是社恐过度抗拒和人接触，但他在退至另外三名玩家身旁后便不再动了。有灵体站在光幕前，回忆起记忆中与0号囚徒有关的往期直播画面：

乱葬岗正中位置。

确凿无疑。等到终于缓过气，秦非定睛查看车内环境，却忍不住皱起眉来。当即，鬼手和鬼婴都对鬼女表现出了不满，一个上下乱蹦，另一个则“啊啊啊”地叫了起来，又一次挂上了秦非的大腿，似乎是想借此安慰眼前的青年，叫他不要太过失落。

但他盯着墙壁看了半天，接连更换了几条过道观察，却始终没有发现墙壁存在任何异样。

“不管我什么时候进副本，你都要和我一起？”秦非又问了一遍。他突然很想收回自己刚才的抱怨。“我的意思是。”他补充着，“你说过，假如村祭完不成，林守英就会跑出来把全村人都杀光，死于村祭的人无法复生，那被林守英杀掉的人，应该也是一样吧？”

未知总是会让人感到不安，何况是在一切都已逐渐明晰的情况下，唯独一片阴影悬在自己的头顶。

秦非对着黛拉修女胡言乱语原本只是为了保命，没想到却歪打正着做完了半个任务。秦非蓦地皱起眉头。

萧霄在思考、疑惑、发问时所有的细微表情，都和他以往日常生活中的习惯相吻合，这是装不出来的。他们只会期待秦非赶快被0号解决，拯救其他人于水火。

萧霄一怔。其他人勉强点了点头，在心中默默祈祷着能够找到导游。比起小秦来，自己实在是太过于沉不住气了。

下一刻，秦非眼前情景骤变。

从他们顺利离开服务大厅的那刻起，他就明白，蝴蝶早晚都要再来找他。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快放开我，快放开我！”她一边说一边抱来了一叠纸册：“既然您现在暂时担任了神父的职务，那这些资料您有空时也可以看一看。”

青年绷紧的背脊稍稍放松了些许，却在听见某道声音的下一瞬再次不自觉地锁紧眉头。

“等你离开迷宫，成功到达目的地以后，迷宫的存在与否就也不那么重要了。”加之跑得太快，汗液顺着他的额角一滴一滴滑落，一张脸就像是被水冲刷过的盐碱地，如今整个人灰头土脸，看起来又脏又凄惨，简直不成样子。

“整个圣婴院都是兰姆的脑内世界，对吗？”

谁啊？这小东西似乎依旧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其他玩家对此都没有任何反映，几双眼睛正直勾勾盯着秦非手里的书。

巨大的倒计时悬挂在天空中，像是一只系统用来监视玩家的巨大眼睛。事已至此，玩家们只能硬着头皮顶住。

萧霄看着符纸飘到地上，人都傻在了原地。

背后的墙面就像一张巨口，将它整个人牢牢吸附住。这倒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秦非此刻也没空接受他的感激。……头好晕，就像是被人抓着脑袋狠狠左右摇晃了一遍似的。

秦非点点头：“走吧。”？“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华奇伟再也按捺不住，扯开嗓子嘶吼道。

接着爆发出剧烈的干呕。

四人一拍即合，向着规则中心城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脚下，那具尸体变得愈加粉碎了，旁边堆着几个浸泡在血污中的巨大黑色垃圾袋。空气中弥漫着冷冽的杀意。长条沙发上, 除了林业以外的剩下三人全都穿得破破烂烂, 凌乱得像是刚被人从垃圾桶里捡回来似的。

没有岔路，没有出口，什么也没有。6号呆呆地站在12号房门口，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切。

萧霄是10号，是一看就傻不愣登、靠抱大佬大腿才成功上位的挂件，是最好欺负的那一类玩家。从指尖到肘关节，是半截完整的女性手臂，肌肤细腻，截断面直接消失在了虚空中，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似的，看起来说不出的怪异。

那段时间鬼女一直在徐家的老宅子里呆着，对于外界发生的事也有所感知：

只有秦非依旧平静，甚至还能心平气和地同导游说上一句：“伙食不错。”无非是打与被打的关系。渐渐的，他终于反应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