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身旁的人算计了，还以为一切都是他的错，在崩溃和害怕交织的同时愧疚得不行。出于好奇，第二天早上，他还询问了几个住在附近的村民，但他们好像都没有听过这个传说。

那双比宝石还要深邃蓝色眼睛静静凝视着身前的青年，眸中带着些许无可奈何，祂被逼到角落，不得不承认：“……对。”他在进入雪山副本后一直使用着自己原本的形象，如今危机当前，他干脆利落地发动了天赋技能。白板锁，指的就是那种和现实生活中差不多的锁。

他完了，歇菜了。

数不清的鬼怪排成一条拥挤的长龙，像是突然嗅到新鲜血肉气味的、饿了七天的野狗群，丧失神志般一路紧随秦非身后。不为其他，只因为哈德赛能从猫咪的身上看到一股状似温驯、实则浑身反骨的桀骜之气。

船舱尾部悬挂着一台灰色的广播，广播中传来轻快的音乐声，伴随着铃铛响。“你记不记得，在守阴村的大巴上，我打过一个电话？”

“不要以为没人做到过的事就永远不会有人能做到，说不定，小秦就是规则世界玩家中未来的新神！”林业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吃过了，吃过了，今天早上我们去喝了羊肉汤。”然后系统提示就出现了。

孔思明此刻的演技超越了自己这辈子见过的所有医闹和碰瓷事件，在雪地里滚出一个清晰可见的人形。污染源望着他眉心的印痕，愣了愣，祂松开掐住青年脖子的手，却并没有将掌心彻底离开，而是顺着他脖颈处的肌肤缓慢上移，再上移。

“成为我我们中的一员员。”然后是第三次。

崖壁上情形也不遑多让。不管不顾的事来。

这些本该经由众人随身携带的物资，现在全都不见踪影。“假如明天还是和今天一样，在固定的路线、封闭的环境里做任务，估计会有越来越多的玩家发现异常。”虽然没有得到收获。

弥羊气得直翻白眼。

有人看起来状态不错，整个人还算镇静，也有人一脸惊魂未定，剧烈地喘着粗气。周莉的倒霉之处在于，她在雪山中接了一个语音通话。

来人一个肥胖的男性。

秦非扬了扬眉，没有接话。“开膛手杰克。”秦非细细琢磨着这个名字，“冲我来的？”

薛惊奇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

“咦，是雪山副本！”镜子里那个根本就不是她自己！！！

秦非推了推他。

秦非的确对自己身上的秘密好奇极了。一直面色平静地站在一旁的岑叁鸦默默抬手捂了捂嘴。这种事怎么也能忘记？

“对我来说，对我的每一块碎片来说，你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这两个NPC头上顶着细长的浅灰色兔子耳朵，随着她们走动的身形，兔耳前后轻轻摇动着。

弥羊闭眼，深深叹了口气，无声地高呼救命。带着隐约怒气的抱怨声自角落响起。耶和华为惩戒罪恶的世人，降大雨四十昼夜，洪水淹没世界一百五十天，飞鸟、牲畜、走兽、昆虫，以及地面上的人类全都死去，只有方舟内的生物作为火种得以绵延下来。

这种走到哪里都可以在面前的空气中浏览资讯的模式，倒是比副本外世界的手机要方便得多。系统规则，在规则世界中，这便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至于为什么还会有继续向下的楼梯——

那种森冷的鬼气已经丝毫不加掩饰，几人甚至能从那个女生的哭泣声中，听见几声似有若无的、夹杂其中的阴阴诡笑。秦非乖巧地回应：“好的，妈妈。”“站起来！”萧霄的嗓音中压抑着焦虑，“快点，站起来，跟着他们向前走！”

黎明小队现在悔不当初，要是他们副本开始的时候走得再快一点就好了, 现在也不用被人拿捏。女鬼一直背对着他们，不愿回过头来。除了原本就有的信息，属性面板中并没有额外的提示。

秦非：“？”

“他会不会是‘那个’？”接话的是在场唯一的女玩家，名叫阿惠。

“老婆是不是又有新的发现？”

“所以。”弥羊现在也懵了，“之后呢？你们死者阵营的任务是什么？”

众人压低声音，像做贼一样低声讨论。

两侧的峡谷消失在身后，新的系统提示又一次响起。

像是一条濒死挣扎的鱼，正在案板上，疯狂跃动。心中涌起一股不祥预感：“这底下，该不会是个虫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