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面带思忖,纤长的睫毛沉沉坠下,在苍白的脸上落下阴影,令他看上去显现出些许委屈。他们连神庙在哪儿都不清楚。秦非手中端着灵烛,而杰克连照明工具都没有。
弥羊十分大方、甚至带了点自得之色地分享着自己观察到的线索。
不需要值班的玩家去边上休息,秦非缩在睡袋里。他呆的位置非常角落,恰好在最昏暗的拐角处,其他人都看不清他这边的情形。秦非正站在冰洞旁,和黎明小队的人商讨着什么,谷梁望了他一眼,神色复杂。玩个游戏居然把NPC玩裂开了,这NPC的气性怕不是有点太大??
系统没有时间多做耽搁,因此只能将狼人社区规划为最特殊、制作时间也最短的R级副本。
好在高级副本中一般不只有一处食物补给点, 村子里应该还会有食物。
真要说起来,秦非能拿到怀中这15颗彩球,也有老虎的一分功劳。
“诶??诶,站住,你这个小偷!!你在阿婆的垃圾车里拿了什么?”
帐篷里还亮着灯,但是睡袋和防潮垫等物品都已经被收起来了,和登山包一起放在玩家们脚边。雪村中规定了“不能见血”,今晚他们注定不能拿刁明怎么样。
“听说是他有什么东西丢了。”鬼火摸了摸鼻尖,“羊肉粉店的老板也把店里的顾客全都赶出来了,自己背了一个好大的包裹,看起来像要出远门。”
在玩家当中,能够被称之为“神”的,也就只有曾经的那两位了。陶征有些明白了:“七月十五释放邪神的条件是四十四生魂、六祭坛、一铜镜,玩家们在社区里抓的鬼,是余阿婆原本打算献祭给邪神的生魂。”孔思明觉得,死的不一定是死人,活的也不一定是活人。
系统提示说了,铜镜现世,需要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秦非在这个副本里能够停留的时间一共只剩下十四天了,他不可能在14天里一口气从16岁长大到18岁。弥羊不是一个人,那种怪异的感觉,秦非也感受到了。
陶征看过去年的展示赛,甚至,他可以算是弥羊的半个粉丝。而射击摊前玩家们毫不掩饰的讥笑眼神,还有那些奚落的话语,更是让他的大脑如被针扎一般刺痛。(ps.破坏祭坛!)
假如这是一个普通的山坡,攀爬起来的难度不会太高。就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似的,他忽然猛地转身,动作灵敏地不像话,躲过了那迎面而来的一击,一溜烟般向着光圈所在的方向跑去!要知道,这两人一个永远如遗世独立般紧闭双眼,寡言少语。
正常来说,一座山,自然是越临近峰顶海拔越高风越大。弥羊坑起岑叁鸦来毫无愧疚心理,就像秦非偷偷利用孔思明对付开膛手杰克时心安理得一样。
可等仔细看时,却不难发现,他们每个人的脸部都存在着不同程度的扭曲。假如每个小孩都能带来一个抓鬼任务,那分完所有玩家以后,应该还能有些剩。而这两个存在,又同时都是被游轮所忌惮的?
但一天一夜过去,事情不知不觉就变了样。
“嗯。”
过度空间是一片光秃秃的大平地,连一点可以遮挡身形的掩体都没有,如果秦非在那里和蝴蝶碰上了,那一定会死得很惨。弥羊轻轻嘶了口气:“这体型,快赶上黎明小队那几个了。”
“这是副本蓄意的遮掩。”秦非神色淡淡,一锤定音。秦非言笑晏晏,清澈的琥珀色眼眸中闪烁着善意的光芒。站在湖中心的玩家们甚至感觉到脚下激起了一片震荡,冰层的颜色迅速变淡,那是因为冰面下的灰蛾全部游向了另一方。
要想完成任务,或许只剩一个机会了。
秦非屈起指关节,敲了敲手中的书皮。但就是这样一个游戏,竟然接连杀死了三个玩家。有弥羊的铁杆老粉,在光幕前拍着腿激动大喊。
这使他们和怪物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那是一支蜡烛,突然亮了起来,散发着并不剧烈的红光。那大大的、清晰的、散发着荧光的好感度条, 就是秦非在这栋房子里最保险的护身符。
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冰冷的银灰色金属,一股阻力顺着手臂传来,闻人步伐不停,猛然用力。整容也做不到。
虽然秦非觉得王家二楼藏着的东西,和隐藏任务没什么关系,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王明明家里的秘密。这支队伍比白天更加庞大,也更加臃肿了。黎明小队的有几人跑去了神庙内最显眼的地方,也就是那座灰扑扑的蛾子雕塑下面,想再看看有没有线索。
秦非没有被他吓到,凉幽幽的眼神仿若凝结着寒冬腊月的霜雪,仅仅扫上一眼,便让瓦伦老头的心跳都不由得漏跳一拍。“老三在这栋楼4楼发现了重要线索,请大人上楼查看。”而所谓的游戏区和彩球,只不过是副本给予玩家的障眼法。
作为玩家唯一能够观看的副本直播,这两场大赛比R级对抗赛的热度更高,影响力更广,奖励也要丰厚得多。秦非笑了,笑得意味深长。“你们看他,居然眼睁睁看着赵刚把罐头拿走了??”
那疯狂的模样甚至将王明明的爸爸妈妈小小地吓了一跳。
还没来得及细想,楼内电梯急速下行,梯门打开,刚才派进楼里查探的傀儡急匆匆冲了出来。他伸手在空中虚虚一抓,躺在草地中吐血的傀儡就像有丝线牵引一般飞到他的身后,蝴蝶没有多言语,但他的实际行动已经表明了一切。秦非眼皮一跳:“怎么——”
直到背后的鬼怪们彻底消散在夜色当中,再不见分毫动静,已经奔跑得胸腔发疼的玩家们这才稍微停下来喘口气。多么静谧而美好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