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去过里世界的教堂，不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萧霄低声道：“有点奇怪。”

大巴车就停在距离村口不远的地方，浓雾遮路，一行人步速缓慢，正常世界中只需要10分钟的路程，硬是走出了半个小时之久。林业欲言又止地扯了扯他的袖子，被他一把甩开。

那只手就像是长时间浸泡在冰水中被泡发了似的，皮肤软的不像话，滑腻腻的，摸起来就像是一条死鱼。原本就脆弱的棺材板完全不堪一击，随着铁铲的动作化为片片碎木，落于周遭泥土之中。……怎么感觉这个怪有点憨呢。

无论是在分析复本信息时的理智，还是面对人性的选择、面对生死的淡然，都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镜中人面上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我，就是你呀。”没有哪个被吓破胆的新人，会有这样的眼神。

“嗐，还以为0039号副本要变得有意思了，白瞎劳资大中午饭也不吃赶来新人大厅看。”

识时务者为俊僵尸。

外面漆黑一片。秦非肩膀上的鬼婴逐渐安静下来。现在看来，秦非先前的分析果然没有错。

玩家们通过直播获取积分，当积分累积到一定程度以后，就会自动升级至下一个世界。即使是现在，秦非的反应依旧尚算敏捷，可系统强加在他身上的负面状态影响实在太大，而尸鬼当前不容丝毫闪失，不过微微一个错身，他的身侧便又多了两条新的伤痕。休息室和餐厅一共就那么丁点儿大，能翻的地方早在下午就被翻过一遍了。

近了！摇着摇着，却似乎突然想起来了点什么。

秦非觉得，自己好像蹦了很久很久。死掉的小孩心思和活着的小孩心思一样难猜。刺骨的寒凉在身周涌动。

……他们如今已经站在了这片乱葬岗正中央，这地方地势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无遮挡，只有遍地碎石与残缺的墓碑。即使如此，依旧有无数玩家争先奉上自己在副本中用性命换来的那一点积分，去向系统兑换下一个副本的零星信息。

救命啊！谁能来救救他？“救命救命我有罪，我从上个副本就关注主播了，刚才修女把那个玩意掏出来的时候，我竟然真心实意地希望主播这一波不要逆风翻盘……“猫眼中，赫然出现了一只犹带血丝的、浑浊的眼睛！

正常的棺材，也的确都是需要用钉子钉死的。咚！咚！咚！

据他所言，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空荡荡的大马路上骑车，前方不知为何却突然凭空冒出一个七窍流血的鬼脸，把他吓得够呛，一头栽进了旁边的花坛里。墙面上张贴着一张纸，上面写了几段文字：

如此看来，程松实在是一个行事极度冷静的人。万一，他们人一多，还真的找到了那本书呢？

刚才的追逐战系统播报是全体玩家都能听见的。

为什么要特意提示这一点呢？只是……秦非就站在距离谈永不远的地方，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鬼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错。”

她的嘴唇蠕动了一下，虽然距离很远，但秦非大约可以看出，她是吞了个“滚”字回去。“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只手，是什么新加的剧情吗？不过说起来，这主播胆子好大啊，这样居然都不带怕的。”神父有点无语。

他的话被“吱呀”一声开门声打断。

三途眸色一沉：“不对劲。”

从门打开的那一刻开始，光幕上直播的就又是全新的、从没有玩家探索到过的内容了。

秦非在司机身侧站定：“司机先生，请问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目的地？”“你也可以不死。”

这些讨论，秦非并没有看见。

分工明确，井然有序。

而第六条中那句‘后果自负’的‘后果’。

说罢, 程松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和善微笑：“你们这两天都去哪儿了,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等等！

可五根手指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还是那么直挺挺地僵在那里。现在大家会聚在活动中心，是因为薛惊奇和物业商量好了包餐的计划，然后他们几个跑腿一个个将消息传达给其他玩家，玩家再各自口口相传，这才终于把人都喊回了这里。然后就听见秦非不紧不慢地吐出了两个字：

系统播报是所有人都能听得见的，而且刚才应该有不止一个人看到了他们往教堂这边来，他们做了什么，其实很容易被猜到。毫无情绪的熟悉机械女声在耳畔响起，秦非从一个纯白的空间闪现进了另一个纯白的空间。迷瘴吸入体内到发作之间还需要大约一两分钟的间隔。

房子都上了锁，要去哪里？“够了，你别说了。”鬼女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