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在大厅中央的光幕中, 玩家们的脸上正呈现着和观众们如出一辙的茫然。紧张！亚莉安被秦非看得脸都要红了，垂落身侧的手紧紧攥着衣摆：“这没什么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由于秦非完全复刻了鸟嘴医生潦草的字迹，萧霄连秦非写的是什么东西都看不明白。就在他碰到面前那人的一刹那，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

几道脚步沉重而凌乱地冲来，看守们正在一道道按顺序打开囚房的门，语气很冲地对屋里的人们吼道：他在避开萧霄的目光后，竟不期然撞上了另一个人的视线。秦非没有犹豫，顺着台阶拾级而下。

服务大厅就在街道中间最显眼的位置，秦非走进大厅后表明来意，负责接引的NPC立刻满脸笑意地将秦非带到了三楼的副本线索投递处。

下午两点前大家在活动区探讨那条被污染的规则时，13号就站在水吧后面。

再看看这。

那些抱怨的、不满的观众们通通闭了嘴，也没有灵体继续离开。

面对众人的目光，他又一次开口，面带微笑地强调：“我不同意你们开窗。”小萧：“……”

僵尸只要没有发生尸变，必然是不会自己动的，赶路时全程得需赶尸人摇动铜铃作为牵引才行。他绘声绘色的语调就像是在讲故事，生动而饱含情感，同时带给人一种十分荒谬、却又由不得人不信的怪异的违和感。

秦非不知道自己在惩戒室里昏睡了多久，但想来，现在应该已经过了凌晨，算是第二天了。

“不行，不行，我老头子弄不明白你们这些年轻人到底在玩什么游戏，我还得回家给老伴做饭呢。”他嘟嘟囔囔地向楼梯口走去，“我得回家了，我真的得回家了……”这群观众，看到玩家受伤就这么令他们兴奋吗？众人再次围坐一圈。

就像猫逗弄着两只难得一见的老鼠一般，只想玩个尽兴。秦非一目十行地扫过这些内容，手指迅速翻动书页。

荒山依旧是那片荒山。萧霄看着符纸飘到地上，人都傻在了原地。

“那还用说，肯定是主播给买的呀。”啧。

他眨眨眼，关掉弹幕，再度将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身前。这是个满脸褶皱的老太太僵尸，秦非仔细打量了她一下，意识到她就是刚才在游戏过程中，屡次试图干扰他的女鬼。

就着模糊不清的月影，华奇伟看见半张脸，出现在棺盖上那条不足一指宽的裂缝中。

秦非站在人群后方双手抱臂，静静观望着眼前的一切，仿佛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用你们玩家的话来说，‘祂’，就是‘污染源’。”

因为12号身后还站着那两个公会玩家。

如此打过照面，秦非心里基本已经有数。好奇怪。地板和墙面老旧斑驳，却还算得上干净，桌椅、书柜和床分别摆放在屋内的各个角落, 窗台边甚至还摆着一盆不知名的绿植，正努力舒张叶片, 吸收着窗外那并不灿烂的阳光。

发生了这么恐怖的事，那些排队的居民却全程没有半点反应，连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们一个。兴致缺缺的秦非干脆利落地将纸条塞进孙守义手中，刷刷后退两步。紧接着，她忽然道：“你们看纸条上那个钟字前面，露出来的那小半截像不像‘声音’的‘声’？”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仿佛能把人所有的心思全部看穿。问完他突然觉得自己问了句傻话。那些小手十分纤细，每只只有婴儿巴掌那么大，肌肤带着半透明的质感，青白的血管在皮肤下根根尽显，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有个蝴蝶的小弟在外面晃。”林业低声说。黑暗退去后，出现在秦非眼前的是一个银白色的小小空间。

再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秦非肯定会在离开副本后第一时间就赶往服务大厅，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那扇人来人往的大门。指尖很快触到了一个小小的、冰冰凉凉的东西，秦非将它捡起来凑在眼前看。林业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方才那个大爷遍布褶子的脸，忍不住悄咪咪打了个寒战。

“不是不是。”精神类盗贼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窃取到npc身上的信息, 在副本中能够起到的作用不容小觑，非常强悍。

“你怎么知道的？现在不就只有蝴蝶的人到处在找他吗？”

探员却哑了火：“这……我哪知道啊。”那昨天下午和晚上，16号以后的玩家为什么都没有出门？栅栏将进幼儿园的路挡得死死的。

哒哒的声响，听得光幕前的观众心里发慌。“绝大多数时间他都和医生待在一起，要找他的话，你就去找医生吧。”这太不现实了。

萧霄镇定下来。

这奇幻又诡异的画面，令他看起来通身都充斥着一股与整个副本异常和谐的氛围感。光幕前的围观者情不自禁地齐齐惊呼起来——

深灰色的车载电话静静放置在窗边，大巴司机早已不见踪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个广播按钮，车里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到这个副本后，8号抽中的角色是一个同性恋者。6号一行人先后杀死了两人，这一举动终于让其他玩家感到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