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蜡烛的火光，秦非读起书上的内容，挑选着念了出来。这一次观众们终于开了眼。正常人不管在外面酒瘾多大，近了副本后只要不想立刻去死，都不可能对自己如此放纵。

但据林业所知, 已经到处都是正在讨论这件事的人。如果这样的话……

那是坐在秦非对面的14号玩家，她手里的叉子落在了地上，惊愕地看着秦非。

夜色将他平日清润温和的神色掩去，露出更原初的轮廓来，显得比白天冷峻风了不少：“有什么必要呢？”是街边餐饮店里那种很常见的白色大瓷碗，看起来还挺干净，可里面的东西实在有点让人不忍直视。

主播在对谁说话？祂的眸子澄澈明净、如湖水般清透，颜色介乎于透明的冰面与最浅淡的海水蓝之间。

话题逐渐往奇怪的方向歪去。手中的眼珠在脱离眼眶以后，整个质感都发生了改变，变得又硬又冰凉，像一颗石头。

话音落，鬼手头顶的好感度肉眼可见地又上蹿了一小截。

心之迷宫的入口就在地牢里，这两个场景是连贯的，因此迷宫中同样苔藓遍布这件事完全顺理成章，实在很难引起人的注意。【您的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经超过了99%的历史F级直播间，流量推荐正在持续进行中，请玩家秦非再接再厉！】

而即使是绑定了好主人的NPC，也鲜少有像鬼婴这般过得如此滋润的。“我只是想问问你，如果别的圣婴在忏悔时和我说了一样的内容，还能得到主的奖励吗？”

弹幕为什么会这么说？主播在升级成E级以后，可以将自己的初始姓名改成其他昵称，这个操作在个人面板里就能进行，和打游戏时用改名卡的流程差不多，秦非在穿过F级生活区的时候就顺手改好了名字。

现在看来，想必就是受制于这条规则的缘故。当那些碎片重构成新的画面时，秦非俨然发现，他已经来到了几年之后。

萧霄在这个时候带着后面的两根尾巴跑过来，倒是给他们拖延了些许时间。好端端的规则却全是口口，这是什么意思？指南？又来？

可就是这样一个鬼气森森的小院，如今已是玩家们唯一的庇护所。血肉模糊的鬼婴攀附在秦非身上, 濡湿的皮肤缓缓擦过秦非手臂。或许，她与她的手心意并不相同。

“原来如此！死掉的村民也是村民，谈永冒犯了死掉的村民，副本当然要给他惩罚。”

为的也是告诫主播们，最重要的还是做好内容，不要搞净搞些花里胡哨的事。秦非不动声色地挑眉，视线恰好与三人的其中之一相撞。“秦哥！”

而三途明显也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

如果是这样，在那对夫妻看向镜子时，系统的障眼法，又能否将镜子中的画面一同改变？但萧霄现在很听秦非的话，听话到了一种近乎盲目的程度。但刚才在炒肝店和早餐摊，鬼火已经观察过了，这里的消费不算很低，50块钱根本不可能支撑他们度过15天。

那些玩家由于实力或是某种其他特质出众，早已形成了独属于自己的粉丝生态系统，就像现实世界中，那些热衷于给主播打赏的直播间观众一样，规则世界的直播间观众也会费尽心思，花钱讨好自己的主播。突然出现的鬼婴依旧只有秦非一个能够看见，其他人一进入义庄，便赶忙向那两个躺在地上的玩家走了过去。“0？？”不明就里的观众难以理解，“除了祠堂，其他地方都没有线索？”

良久，有灵体轻轻嘟囔着：“他怎么、怎么……”

在谈永殷切的期盼中，程松冷淡地扭开了脸。

老板娘愣了一下。孙守义和徐阳舒站在秦非前面的那个墙角。空气中弥散着信号故障一般红绿交错的马赛克，眼前的画面不断震荡着，重叠着，最后演变成新的模样。

鬼婴不知感受到了什么，坐在秦非肩上兴奋地啊啊直叫。

“怎么回事！红方阵营突然加了三分？”

在萧霄和其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补充当中，秦非成功耗费了最少的口舌，将事情的始末阐述清楚。他说的是秦非昨晚拉开门，却又没见到人影的那个家伙。潮湿的霉味、血腥味、皮肉的焦臭味。

不过这一次，人群中并没有出现导游或类似导游的身影。

久而久之，两个公会的玩家互相之间心生怨怼, 在各个副本里都起过摩擦。双马尾站在会议室里，透过会议室的玻璃门将这一幕完整收入眼中，不屑地“嗤”了一声。

秦非扶着身前的石桩，勉强稳住身形，抬头望向天空：“倒计时停了。”

2号玩家则在吃完自己的食物后依旧恋恋不舍地看着面前的空盘。找到了！

二楼的高阶观众区内，那个一直关注着直播的金色灵体身上的光芒似乎都因此而黯淡了些，脸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眼眶、脸颊、唇角全都是血。秦非的则是数字12。

青年站在告解厅内，颀长的身姿秀挺，他的神色恭谨谦和，双手交叉握拳放于胸前。那就不必了吧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