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套里往外看，视野也并不会受到遮蔽。

身后的围观玩家爆发出哄堂大笑，秦非脸皮厚到完全充耳不闻，对着瓦伦老头招招手：黑发青年痛苦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开始吧。”NPC说。秦非隐约有了猜测。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一旦顺利混入城内，就是完美的灯下黑。

他知道，就在自己身后，还有另一只怪物正在朝他靠近。正对大门的位置有一座石质高台，高台上方，巨大的复眼赤蛾雕像静静耸立于黑暗当中。

秦非盯着怪物脖子与肩膀的连接处，那里被他砍了一刀，伤口处的皮肤下有一片深色的纹路，已经看不出那里原本是何种图案。秦非一摊手：“就是这样，外观道具可以强制他们替我做些鸡毛蒜皮的事，问个好，或者端茶倒水之类的。”

乌蒙的天赋武器一把长刀，说话时他将刀取出放在膝盖上，用一块布不断地擦拭着。傀儡有点绝望，他觉得自己还没到半夜可能就会肺泡炸裂而亡了。灵体们神情恍惚地偷偷抬眼，望向中间那块光幕。

刁明眯了眯眼。活动中心一楼的会议室前，玩家们乱糟糟地簇拥在一起，望向彼此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打量。痛——那当然是不痛的。

秦非轻轻舒出一口气：“我们在游戏房里的时候，怕是一直都被这艘船上的‘人类’盯着呢。”

那就换一间。

纸上写着几行字。高级游戏区内陷入一片漆黑。规则说了，同伴不对劲，要视而不见。

顺便丢出了一颗小小的炸弹：“居然被你猜到了呀，弥羊。”

秦非把手里的剁骨刀往垃圾桶里一插，拉着林业，头也不回地跑了。

直到游戏结束之前，老鼠一直跪坐在棋盘桌边，就是为了遮住他身后那条过于显眼的老鼠尾巴。后面依旧是照片。硬要形容的话，大概是他开始不受控制地感到幸福。

说起来，秦非能拿到这件物品也是多亏了谷梁。这么、这么莽的吗？吕心心头巨石落地，神思恍惚地拧开了水龙头。

玩家们顺着走廊一路向里，机组发动的轰鸣声越来越巨大，到最后几乎吵得人耳膜直跳。几人对视一眼，眼底俱是遮掩不住的喜色。上个副本里使唤他和陶征，这个副本也上赶着有人出卖劳动力。

“我们刚才把手机里能看的都看了一遍，相册里有一些登山相关的资料。聊天app里的内容不多，Y大登山社团有个群，但群里说的基本都是些水话，除了闲聊就是登山的前期准备。”

胸腔里的血腥气味越来越重。黎明小队的人甚至将帐篷取出来支好，顺便开了最后几个罐头，修身养息。弥羊轻轻嘶了口气：“这体型，快赶上黎明小队那几个了。”

秦非却转而打量着那棵树。

他正在想事。

“还没找到吗？”应或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刚刚不经意之间的一动，已经让他整个身体都越过两间房间的中间线，钻进秦非那半边去了。

但现在，秦非总觉得，里面发生了什么变化。

头灯和手电在这样的环境中效果十分有限，因为视野受阻严重，大家几乎都只能看见面前的一小片雪地。

房间外面的鬼躁动得愈发明显，已经有鬼开始咚咚地往门上撞，鬼婴早就缩回了自己的领域里，弥羊身形一闪，又变回了之前那副老汉样。“由此可以得知，人肉对于复眼翅蛾也是有吸引力的。”

秦非将地图收进空间里。老保安又不知从哪翻出一盒印泥，掀开盖子，递到三人面前。青年脸上表情未变，唇畔的笑意更加深了几许：

系统播报声十分突兀地响起。那两个傀儡蹲守在角落，一看就在图谋不轨，而当弥羊注意到他们后才发现，瓦伦老头竟时不时偷偷回头，与那两人视线相交。

“有人吗？”瓦伦老头差点笑了。

“死在羊肉汤店里的是对面早餐铺的男老板。”林业小声说道。还有两个玩家选择了放弃，如今也站在走廊边上看热闹。

“可以。”迎面而来的美颜暴击让年轻的NPC不由耳根微红，她走到一旁的吧台边打了一杯咖啡，十分周到地询问秦非：“加不加糖和奶？”

类似于床上的人和动物的关系、他们为什么要戴面具、神明的旨意背后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诸如此类秦非最最关心的内容，是完全无法问出口的。如果没记错, 那两人当年似乎也用了大半年时间才升到A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