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狠狠打了个寒战。青年仰起脸,清澈的眸底不见丝毫惊惧,反而氤氲出一种摄人心魄的明亮,那双眼底像是有火在烧,仿佛不论他落入怎样绝望的境地,都永远不会被打倒、永远能再次站起身来。秦非在那几间开着门的房前大致扫了一眼,意识到所有房间的格局和装潢全都是一模一样的。
虽然他现在是个白痴, 但在进入这个副本之前的常识还是留在脑子里的。2号玩家被他算计了一把,正在持续不断的掉血。“那你改成什么啦?”
探员却哑了火:“这……我哪知道啊。”好端端的规则却全是口口,这是什么意思?鬼火露出茫然的神色。
萧霄不得不睁开眼,迷茫地望向眼前。
林业想了想,转身去和柜台里的老板娘搭讪。
谈永哆嗦着,缓缓转过头去。谈永一窒,不太情愿地抬头望向义庄大门。
秦非对此似乎毫无所觉,他仍在朝着王明明家大门的方向走。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普通而正常的房间,房间面积不大,但生活气息很浓。这样一想的话……黑色雾气中,无数小小的手印砰地拍上玻璃,又弹开。
突然出现的鬼婴依旧只有秦非一个能够看见,其他人一进入义庄,便赶忙向那两个躺在地上的玩家走了过去。死而复生,醒来的地点不是医院急救室,不是自己的卧室,甚至不是棺材,而是一辆大巴——这破车到底要开去什么鬼地方?隔着薄薄一层鞋底,有什么东西似乎碎在了他的脚下。
一个是正常的,是他这些天已然见惯了的,另一个则失去了所有颜色。“完了完了完了,那个鬼女怎么暗算我们!我们明明只在那扇门里待了两个小时,出来竟然就是两天了!”
“怎么会……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看鬼火这个傻样,肯定是被对方捏住了什么把柄。
萧霄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一回事?!谁帮他们把门打开的?”……
这……像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富有孝心的好孩子那样,秦非说出了十分体谅妈妈的话语。
萧霄的呼吸都忍不住跟着急促了起来。虽然秦非对于这一点已然十分肯定,但他还是想再次求证一下。
这是秦非进入副本以后第一次受到这样直观且严重的伤。当然饿,怎么可能不呢,他可是整整两天粒米未进。秦非只觉得,自己此刻似乎正身处在某个隐形的漩涡中间,他却不看不透危险来自虚空中的何处。
他在脑内一遍又一遍预演着自己的计谋:
“所谓的对抗赛,其实只是分成两个阵营以后,单纯的竞速赛而已。”有老玩家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些不太贵重的备用衣物之类,放在床上当做标记。也有人将被子铺开,或是把帽子放在上面。“尊敬的神父。”
好在他和王明明有所出入的表现并未引得父母的怀疑,反倒让他们对他更加疼爱了。直播画面中,处在关注的漩涡中心的秦非,心情也并不比观众们轻松。萧霄道:“徐家老宅的线索指向性很明显,他们该不会是想耍什么阴招吧?”
两人方才的对话太丝滑了,完全不见丝毫破绽。
“这里看起来像是祭堂。”程松低声道。“副本的主规则在鬼婴的领域中不生效,我们熬过了一夜,现在应该已经安全了。”萧霄松了口气,林业到现在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回义庄去吧。”但捉迷藏就不行了,根本没地方让他们藏啊。
也许他是带着什么别的任务来的?
血腥玛丽。这安排是无意义的,只会为他们的行动徒增累赘。可12号口中描绘的那幅画面,也的确调动起了他血液中的兴奋因子。
正在直播的画面中,萧霄和观众一样满头雾水。是黛拉修女,她正推开门向外走来。雾气遮蔽人的视线,按照原本的可见度,他们在义庄应该根本看不见祠堂的所在才对。
他晃了晃手里的册子:“看这书上的内容挺有意思,就拿着看一看。”明明之前凭借各种骚操作一路领先,剑走偏锋若。起码现在没有。
“砰——”圣婴院前的一小块地界被堵得水泄不通。鬼火身旁,三途的状况比刚才更不好了。
“何止是背下来,他特么这是直接给复印下来了吧……”用一下他的脸怎么了?
带血的钢管和板砖早已被他收回了随身空间中。
说完后萧霄自己也是一愣,眸中闪过一丝恍惚,很快又归于平静。“虽然他们有着相同的长相,但兰姆绝对不可能是24号的里人格。”
孙守义挥了挥手道。萧霄有点害怕,他觉得秦非这样似乎有点太过于锋芒毕露了。
六口棺材离开义庄,村民们静默无声地各自跟上,整条道路上只有整齐的脚步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