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忽然有人出声打起了圆场。下一刻，木门无风而动。修女站在恢复如初的告解厅前，向秦非微微颔首。

这是什么操作？

秦非拿出那副令自己在居委会大妈们当中混得如鱼得水的表情，有理有节到就连最挑剔的人都找不出丝毫差错。

这次撒旦真的撞上了墙。司机背对着众人，秦非看不清他的样子，乘客中有十四人都表现出了明显的慌乱感，这种慌乱体现在他们的动作、语言和神态上，就像十四只误入狼群的羊，连呼吸都带着不知所措。算了。

“我靠，截图，快截图！花钱截图！”并不是每个公会都对新人友好的。祂讲这些时没什么情绪的起伏，语气淡淡，近乎冷漠。祂对这件事没有太大的感触，也没有很强的表达欲。

在冰冷浑浊的空气中，他轻轻的、小幅度的舞动着，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般。秦非虽然不会感到恐惧，但什么东西可爱什么东西恶心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秦非安静地吃着饭。“靠，看见大门，他怎么反而还往反方向走了？”他们就算要召唤，召唤的肯定也不是玛丽，而是那六具尸体。

就在鬼火抬头的瞬间，他惊愕地发现，面前那个身材佝偻、怎么看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的14号，在他们走进屋里之后，双眼突然瞪得滚圆。玩家们对话之间，秦非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在场众人的神情。“所以。”秦非终于找到机会，将对话切入了正题，“休息室里那张纸条上写的东西，的确和你有关，是吧？”

“我说到做到，一定不会食言。”他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仅仅只是因为，他需要有人死去，而已。见到一行人过来，他们开始用带着方言腔调的普通话聊天。

他的声带和大脑在经年累月中早已干涸风化，一遇到什么复杂的表述就卡壳。

而那三人反应竟也很快，在全然摸不清状况的情况下，彼此对视一眼，不带丝毫犹豫，紧跟秦非的步伐向回跑去。程松皱眉：“试着敲一下门。”大脑越来越昏沉，视野渐渐模糊，眼前轮廓清晰的人形开始弥散。

“我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看到的应该只是过去历史的回放画面罢了。”最终鬼火还是成功进入告解厅，为1-4号和7、8、15号各自多扣了一分。

既看不见那个黑化版秦非，也看不见秦非本来的倒影。那袋子里装的糯米太少了，将左边的僵尸围拢后，竟就有些不太够用。青年脸上露出一个充满母爱的柔和的微笑：“是的呢。”

秦非微笑着，柔声将这一切娓娓道来。此时此刻，会从那个方向过来的……秦非握着电话听筒的手一僵。

“是我们刚才的弹幕！”他快顶不住了。但，即使6号解决掉他们两人之后直接异化了，那又如何呢？

它的躯壳上没有皮肤，猩红色的肌肉被淡黄的油脂包裹着，就像一个刚被活剥下一层皮的幼小婴孩。秦非点头。

“你在大庭广众之下问这个，不怕他们都……”

秦非在这一刻飞快闪身，背后，2号玩家异化而成的怪物正迎面而来，直至撞上了0号手中尚未收起的巨斧！青年脚步未停，边走边开口，目光平静深远：“刚才1号追着我们跑的时候，我也看见了他的坠子。”有什么办法呢，都是为了活命罢了。

右边僵尸都快哭了，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十分渴望地看向自己的身体。

不过短短10分钟，这片乱葬岗内就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有人在生与死的悬崖边徘徊。

而现在，眼前这个胆敢反驳他的青年人，即将沦为他的第一个试验品。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布帘背后。毕竟，有些秘密自己一个人掌握，远比公开要便于得利的多。

“砰！”

弥羊那么能吸粉，除了他副本打的6以外，那张十分具有欺骗性的脸蛋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王明明的爸爸妈妈正并排站在门口，带着和秦非离家时一模一样的笑容，像两尊静置不动的蜡像。

“没劲没劲, 散了散了。”一号似乎也是这样，血泪涟涟的眼睛死死盯着秦非，鼻尖不断耸动着。这小东西在乱葬岗时令人震恐的表现，萧霄直到现在仍旧记忆犹新。

没想到，一切无关剧情。“欢迎进入结算空间！”

缠绕在十字架上的黑色小蛇，一个山羊头骨做成的面具，黑色的丝带和手环，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头上掉下来的角。“孩子，你在哪儿？”

秦非瞟了一眼还在发愣的鬼火，笑眯眯地开口道。“果然不该对新人抱有什么期望！”秦非长长出了口气。

“其他那些人也一样。”

会是这个吗？可秦非看着他, 却并未感受到丝毫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