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秦非十分善于演讲，但口说无凭不能让修女信服。

这绝非是某种预测或联想，而是秦非切切实实可以确定的，就像他早就已经知道了那人究竟长成什么模样。可人性的难测早已在这短暂的时间中尽数展露于眼前。

萧霄烦躁地抓了抓脑袋。“怎么样？”鬼女看也不看秦非一眼, 只顾对自己的右手说话。修女是个狂热的信徒，在她眼中，是这些肮脏的男孩们引诱了神的使者。

光是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镜子碎片, 都已经足够令人讶异。他们不仅仅是僵尸。

大厅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相反，由于双方之间的积分悬殊过大，三途和鬼火很有可能会选择反过来协助12号。

随着时间流逝，需要赶尸匠的人越来越少，光做这一门行当难以支撑家族的开销。

话音落，屋内一片静默。

而后，6号答应了他们，他不会一家独大。但那种级别的道具，在F级玩家的商城中根本连影子都没有。

资格也不会做废，只要下次再过去走一趟就行了。秦非环视整个空间。躲在帘子里的神父：“……”

蜘蛛吃耳屎！山猪坐飞机！龙卷风摧毁停车场！

秦非：“嗯，成了。”

刚才在义庄时看着不算很远的路，真正走起来，却半晌都没能到达目的地。刀疤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懊悔。

他们有去找过宋天吗？

——就像现在。没听说也是正常，绑定资格并不公开对外出售，普通玩家是接触不到的。

说来也是奇怪，秦非并不是故意这样讲想要吓唬张图和鬼火，而是真的这样认为。修女不一定会信。刚才在物业大厅门口时，红方的阵营任务已经被那个叫崔冉的女玩家和平头男新人公开了出来。

——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老人缓缓抬起头来。

守阴村的晚上一直以来都是黑雾弥漫，很少得见月光，今夜却不一样。秦非轻轻嘶了一声。

……“是bug吗？”鬼火一愣。

他们如今已经站在了这片乱葬岗正中央，这地方地势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无遮挡，只有遍地碎石与残缺的墓碑。亚莉安一边向秦非通风报信，一边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神色。秦非自然是看懂了。

众玩家：“……”

其实他完全没摸清状况, 但他全身的肢体动作都在给秦非打配合：

虽然不需要鬼火动手，但他又兴奋又紧张，心情实在跌宕起伏。他笑了笑，语气平静温和地陈述道：“2号死后我没有拿到积分。”虽然他的情绪的确比常人淡漠，但，再怎么说他也是个遵纪守法的大活人啊。

与村中其他房舍一样，祠堂门口也散落着一地的纸钱，数量甚至比玩家们之前见过的任何一户人家门前都要多，秦非踩上去的时候，半只脚几乎都陷了进去。

但，规则就是规则，规则是不容违背的。不远处，这户人家的屋门一如其他人家那般紧闭着，老旧的木门样式朴素，边缘爬满灰红色的霉斑和苔藓。在这些人里面，秦非实在想不出撒旦可以害怕哪个。

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告解厅？比起过去凑热闹，秦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秦非猛地转过身，身后却只余下一条空空荡荡的走廊。

秦非掀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还记得大巴上的广播吗？”

“这，应该不至于吧……”他的眼神有点呆滞，吞了口唾沫。爸爸妈妈，对不起啊。

人群瞬间震荡，秩序溃散，所有人都像是没头的苍蝇般乱了阵脚。

这样想着，秦非打开了弹幕。要说他们没常识、过于冒进，好像也不太对。祠堂中的场面变得十分富有戏剧性。

他侧过身，一脸担忧地指向身后。秦非眨眨眼：“没有黄毛的鬼火不是完整的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