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秦非把自己的手划烂，医生也不会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形容可怖的鬼怪越靠越近，谈永已是惊呆了。

一行人就此离开大巴，踏上回程的村道。神父叹了口气。

一旁，凌娜皱着眉，在某处角落蹲了下来。

秦非回头，望向身后的街道。

他们好像并不一定能撑过全程倒计时。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应该做些什么去吸引鸟嘴医生过来了。

“卧槽！”三途激动到爆了一句粗口。

事实上，相较于程松去救凌娜，反而有另一点，让秦非更不明白。它们越是表现出想往哪个方向走，秦非就偏不。

一旁的2号始终没醒，破风箱般的呼吸声响彻整间房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的精力有限的，秦非曾经见过有些人，在身体的一部分残缺以后，另一部分就变得十分敏锐。……不。她重复着秦非的话，用和他一模一样的重音，强调道：

简单来说, 现在, 秦非就是被系统公开认定的，现有的C级D级主播中, 综和实力最强、最有希望跻身总榜的明日之星。但秦非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紧张。6号竟然准备拿他开刀。

艾拉眨眨眼，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啊……你说得对。”

黄牛裂开嘴呲牙一笑：“绝不收黑心钱。”

随着蘑菇头女孩一声令下，十几个孩子笑闹着四散跑开，场面温馨而美好。他咬紧牙关，望向秦非。根据医生的笔记中记载，病患兰姆患上了人格分裂症，以他原本的主人格为基准，分裂出了24个副人格。

“你不懂！！！呜呜呜你根本不懂！”说着她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你说要找修女修告解厅的，成功了吗？”秦非微笑着看向林业：“现在吗？我准备去吃早餐。”

“宝贝，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呀？你的爸爸妈妈呢？”有人躺在走廊一旁的囚室内，有人身处教堂中，而更多的人，则分散在迷宫游廊的各处。秦非眼角一抽。

又或许，这个车窗原本就留了道缝，那人只是倒霉坐在旁边。

秦非诧异地眨眨眼。如今这份暗流涌动的安稳，恰恰才是对他们的最好的保护。

妈妈就妈妈，男妈妈也是妈妈。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在得知任平的死讯后，却都问出了相同的问题。这些白天还怀抱妄想苟且偷生、如同缩头乌龟般躲在义庄里的人，此刻终于意识到了某些事实，像是一只只被人用打气筒续满了勇气的气球，争先恐后地向外冲去，生怕自己哪一步落后于人。

他好奇道：“那，它有什么用处吗？”

可是他不想问，和系统不让他问，二者之间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他看向三途。

……

很难看出来吗？手迅速抽离，见秦非不咳了，手悬停在半空中愣了几秒，然后慢慢放了下来，落在秦非的背上。房间里面和走廊一样漆黑一片，几人挤在一起，就着蜡烛的微弱光芒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隔着一道栅栏，0号囚徒懒洋洋地倚靠在囚室脏兮兮的墙边。秦非茫然地眨眼。大巴车的广播里提到过，要“听导游的话”。

林业看着秦非八风不动的模样，眼前不知怎么就浮现起在守阴村副本参加村宴时，秦非面不改色地伸手抠自己眼珠子的场景。

“我的同事在外面盯着，他们全都去了大厅旁边的街道上。”他魂都快吓没了。

啊，没听错？再看，也只是浪费时间和精力而已。

他眨了眨眼, 瞟向对面两人的头顶。六个已经立起的牌位。

“不，或者说，他躲在教堂的很深处。”不会是什么别的糟糕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