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倒是并不在意。

空气中酝酿着沉闷的死气，令人的心跳频率不由自主的失衡，总觉得要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0039号直播间的实时在线人数就像一波又一波浪潮，不断上升、下降、再上升。顿了顿，他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我在和徐阳舒说话。”

——不是指祠堂，而是萧霄。

七月十五，祭祀当天，他们的尸身必须出现。瞬息之间，如同鹰隼一般，她的目光直勾勾落在了秦非的脸上。门外，是一个与门内截然不同的人间炼狱。

老人没有回答，他无声地采纳了秦非的建议，缓缓向窗边挪去。爸爸妈妈，对不起啊。“哈哈哈，好蠢，湘西本的导游最讨厌和游客交谈，他这样做绝对活不过今晚。”

秦非第一个站起身来。“主播醒了！快回来快回来。”

他要想掌握这具身体，就要首先掌握12号。究竟是要放他们一马，还是将他们全部拆吃入腹。“你的心真的硬得像石头！！”

“不行了呀。”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躺在这个本该被称之为客厅的地方。每个人心里都涌起同一个念头：

而他这样说, 就是故意想让秦非成为众矢之的，利用压力逼迫秦非说出一些新的信息。

秦非就是有这样一种魔力，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每次开口时的神态都太过认真，就算是这么离谱的事从他的口中说出，都会令人不由自主地想“他说的大概就是真的吧”？又是这样。林业欲言又止地扯了扯他的袖子，被他一把甩开。

然后，徐阳舒就开始装死。最夸张的还有叫他妈妈的。显然，很快就要有人过来了。

真糟糕。他的天赋技能在此至关重要的时刻又一次发挥了作用，一直以来都持警惕态度的徐阳舒，在与秦非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忽然便被他脸上和煦如春风暖阳般的微笑打动了。秦非提完问题后, 便再无人开口。

谈永的脸直接涨成了猪肝色。再说，这可不是什么信不信得过的问题。

被迫消音许久的萧霄终于恢复了听觉，他迷茫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他向秦非解释起来：“善堂是黑羽工会——也就是整个规则世界中最大的工会的下属挂名工会之一，在F级体验世界和更高一级的E级世界中，善堂可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有了光，能够看清彼此的位置，众人总算是冷静了些许。

片刻过后，晨晨早餐铺的老板给了他们一个不满的眼神：“买吗？”低阶玩家单打独斗，高阶玩家却抱团行动。“咱们这次来这个鬼地方，都亏了遇到薛叔和冉姐，不然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肯定要出事。”

为什么会这样？一号一双眼睛在秦非、萧霄和鬼婴之间打转，目光落在鬼婴身上时显而易见变得友善，而当视线挪移至秦非和萧霄身上时，又带着浓重的审视和敌意。

良久，她终于开口应允：“最多一个小时。”

……

“你是说真的？”孙守义面色惨白，好似听到了什么惊人之语。但他们还是来晚了。他们有去找过宋天吗？

“嗨～”

右边僵尸的的脸在秦非的手掌中左右回弹，像是一团任由他捏圆搓扁的棉花。而一如秦非先前所想，礼堂内的场景果真并非真实存在，取下眼球以后，秦非所看到的画面与先前截然不同。

走廊内昏沉的烛火将他的脸色映照得半明半暗，那带着铁锈气的面具紧紧贴合在他的脸上。

可在里世界中，玩家们显然没有在表世界中那样受优待。“我知道你想问谁，你是想问那个穿黄袍的老头吧。”

他们想离开走廊往休息室去，却在迈动脚步的那一瞬间迸发出了一声声咒骂。“你放心。”“我们不如去做一些别的事。”

原来，不是所有的人心都那样黑暗。

他扫了一眼其他玩家：“他们都不愿意理我们这些新人。”程松萧霄等人皆面无表情，谈永再次将目光转移到了看起来最好说话的秦非身上，然而秦非只是意义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并不答话。老太太僵尸风情万种地给秦非抛了一个媚眼，虽然头顶“不可攻略”的字样，却毫不掩饰地表达着对秦非的偏爱：“我总是要给这个小哥几分面子的。”

秦非：“……”他抠着后脑勺解释：“尊敬的神父，我, 我我真的只是想想而已，从来没去实践过！”鬼火犹豫了一秒钟，光速妥协：“红方，我们都是红方。”

身量高挑的女人飒气十足, 行动间，利落的高马尾在背后甩动, 像是一道充满力量的鞭子。

打断他的不再是程松，而是不远处厢房骤然洞开的大门。话虽这么说，可是两人心里其实都很清楚，他们对于秦非来说很难有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