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肚腹正中位置长着一张獠牙遍布的巨口，整个身体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前涌动着，将路过身前的每一样物体，无论是人、鼠、虫、还是桌椅板凳和破铜烂铁……全部吞吃入腹。这种规则通常来说有着一定的正确性，但受到时间或空间的制约。

见秦非不配合，萧霄也不敢再多说，两人安静地坐在大巴最后一排。徐阳舒想得很简单：他是不会赶尸，但有人会。

他是突然聋了吗？

灼人的视线几乎要在秦非身上烫出一个洞来。“砰”的一声！

他们的目光像是无形的丝线，被胶水粘在秦非的身上。难道12号有透视眼不成。“一看你就是从别人直播间过来的，快点切视角吧！那两个人的视角没意思得很，不如来看这边！”

——就像0039号世界以往的每一次直播那样。

车上人的脸色直到这时才骤然惊变，齐齐向远离车窗的方向退后几步。不对劲。他将手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时间不早了，孩子该休息了。”

只是，眼下他似乎没有更多选择的余地了。萧霄忧心忡忡，秦非闻言却没什么反应，他抬头向萧霄笑了笑，笑容甚至有点乖巧：“好的。”

秦非没有回答，萧霄反而因此来了劲：“大佬别谦虚，我醒来的时候车上就只有你已经睁了眼，你的精神免疫一定很高吧？进过几次直播了？”

萧霄点头：“所有人都很奇怪，有几个人虽然不像那些说胡话捶墙的表现得那样明显，但看起来也挺不对劲的。”其实，早在第三天晚上，秦非就已经道破了副本的真相，这个副本玩到最后，靠的是运气。这张脸。

刀疤，绝对不可小觑。他既不是玩家，也不是鬼女那样对规则世界的内幕有着一定认知的高级boss，因此他完全不明白，眼前这群行事胆大妄为的人，怎么突然间对墙上这张乱七八糟的纸条这么在意。

这小东西似乎依旧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其他玩家对此都没有任何反映，几双眼睛正直勾勾盯着秦非手里的书。是他们自己技不如人，被阴了一把，也只能认下。

等那身影越走越近，秦非终于看清。

秦非松了一口气。

由于过度紧张，有人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是，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这副本会变成什么样？帘幕内侧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叹，令秦非不由自主地冒出半身鸡皮疙瘩来。“他们没抓到小秦，还被他狠狠摆了一道。”

黑修女的存在，就是为了惩罚这些玩家！秦非挑眉，这么桀骜不驯？“最重要的是，要能找准对方的弱点。”

萧霄的嘴一点一点张大了。“握住我的手，握住它，我的孩子。”

艾拉愣了一下。“嗨～”

逃不掉了吧……

“你听。”秦非却并没有犹豫，毕竟，鬼婴头顶那被填满了半截的进度条就是他最大的保障。秦非恨铁不成钢：“那你出去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惊吓原来只是一场闹剧，这起荒诞的事件令玩家们的情绪越发差劲，再也没有人开口说话，前行的队伍一片死寂。在进入副本之前，林业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16岁城市高中生而已。认对了，怎么还是死了？

秦非却忽然停了动作。直播结束了，而他们还活着！在极短的0.0001秒钟之内，萧霄的视线从血修女的脸上挪到了她们的手臂上。

之后就跟着秦非一路来到了商业街。那头，秦非已经和林业凌娜肩并着肩，在众人的目送下走远了。虽然鬼火的天赋技能并不像有些攻击型玩家那样至关重要、甚至关系着他们在副本中的生死存亡，但高低也算是工会内部的机密。

嘴角边的痕迹因此粘在了手背上。

那该怎么办才好呢？他妈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嘿嘿，你们都不怕的吗……胆子真大哈。”他摸了摸后脑勺。这场超乎所有人预料的自杀，想必，就是8号向6号投诚的礼物。

这是一道十分浅显易懂的逻辑题。萧霄扭头，余光瞥见这一幕，不由得愣怔住了。

像是一枚永不止歇、永不错漏的路标，引领着秦非前行的方向。

又是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