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在距离秦非极近的位置停了下来。
难道这就是在居委会工作的魄力吗?
谈永头脑发胀,耳边此起彼伏的嘈杂声逐渐汇聚成嗡嗡的轰鸣,他的大脑混沌一片,整个人像是被泡在一桶滚开的沸水中那般焦躁不安。
这种事也非全无可能发生,副本世界的NPC大多脾性难以揣测,对玩家又都充满敌意,背刺之类的事情也时有发生。他身上的衣服也变了模样,不再是那件,做工华丽繁复又被鲜血浸染过的神父长袍,看裤子的长短,如今这具身体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儿童。这个人又在说什么猫猫屁话?
可是……他们嘴边的笑意更深了,眼角唇畔的皱纹也跟着愈加深刻,将他们装点得像是两具没有生气的木偶。
一群人跌跌撞撞朝门口涌去,狭窄的门框发出吱呀吱呀的哀鸣。下面的内容不多,仅仅只有几行字。
那是一道相对陌生的男声,青涩中带着虚弱和淡淡的沙哑,像是个半大孩子的叫喊声。三人头顶的提示条内容都一模一样。“卧槽!”三途激动到爆了一句粗口。
他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拉着秦非的衣袖左看右看,直至将面前的人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确信秦非没有出任何问题,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由于只有他一个人进行了指认,其他在场玩家自然对这一切毫无所觉。放眼望去仍旧只是一连串的“老婆老婆老婆”。圣婴院里明显是有故事线的,这故事线存在即有意义,只是玩家们还没有深挖到那一层。
“但。”林业小小声开口道,“我怎么听说,弥羊是个长得挺好看的小帅哥啊。”“是害羞了吗?还是因为自己正在准备坑他而内疚啊?”秦非坐在他斜对面,同样也没能躲过,温热的液体顺着秦非的脸颊滑落,他屈指轻轻蹭去,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被染红的指尖。
更遑论秦非刚才对谈永的拒不回复,在其他人眼中更是成了他居心叵测的最佳证明。
萧霄倒是并不觉得秦非问了这个问题,就会这样去做。但秦非不想这么快对祂做什么。
总之,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做那只出头鸟。
他只朝那边看了一眼,便毫不在意地收回目光:“他们不会相信你的。”秦非点了点头:“整个炼尸的过程要花六小时,我们必须在天黑前完成。”……
他从祠堂回到义庄时太阳才刚刚落山,即使后来玩家们交换信息耽误了不少时间,抵达乱葬岗时至多也不过才晚上九点。他没有理会秦非的询问,自顾自继续往前走,连前行的方向角度都未曾调整,经过秦非身边时,两人的肩膀猛力相撞,发出砰的一声响。导游此时终于将那顶遮盖了他大半张脸的红色檐帽摘了下来,帽子底下的脸干瘦,带着营养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
他们来到副本已经整整两天,到现在为止一共死了两个人,而独自去往坟山的林业行踪不明。壮汉的情绪明显不对,劈手去抢夺方向盘。
灰白的雾气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惨败而了无生机的颜色。值得分享的信息点的确很多,萧霄一路高谈阔论,引得众玩家们时不时发出“哦~”的惊叹声。
是棺材有问题?一,二,三……
不仅看得见,还看得十分专注。所有的东西上都有着标号, 不容混淆。
那是萧霄的声音。然后直奔最有可能出现皮球的幼儿园玩具储藏室,从储藏室装皮球的筐子里,找到那颗与其他红色皮球格格不入的蓝球。
鬼女忽然就愣住了。“跑……”
秦非推开门,在正对门的餐椅上看到了半截人类的指骨。
萧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底流露出些许迷茫。
直播大厅的观众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一旁的林业听得心惊肉跳:“秦哥,你别说那个字了……”秦非再接再厉,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走了半天我们也累了,能进您家里坐坐吗?”
赶尸,又称移灵,自古以来,“湘西赶尸人”的秘闻便在民间广为流传。味道出乎意料的竟然还不错。“跟我来。”导游又重复了一遍,摇着小旗,领着一众玩家向义庄外走去。
此时此刻,他并没有额外分神去想镜头背后,那正被他时刻牵动着心神的万千观众们。只有薛惊奇从始至终都十分富有耐心。
作为正在走迷宫的人,他对这座迷宫的庞大,有着比光幕背后的每一位观众都更加清晰的认知。秦非一边上手,一边像一个真正的网络主播一样,对着镜头那边的观众们解释道。
鬼婴被秦非盯着,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揭起符纸,挥舞着短短的手臂。“弥羊的精神盗窃技能非常厉害,和一般的精神类盗贼完全不同。他在将 Npc的信息窃取到一定程度之后,可以直接掌握这个npc的部分能力,甚至将NPC的外貌一起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什么情况?凌娜的双眼蓦地瞪大,脚步顿在原地。整个大厅热闹非凡。然而秦非虽然穿着一身充满希望的神父服,说出口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更令人绝望:“估计不行。”
他听萧霄说了一大堆和污染、污染源有关的知识点,可知道副本结束,都完全没见到这个污染源的影子。